第三百九十七章 公主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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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辰夜宴如此驚變,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不少人一邊低著頭竊竊私語,一邊靜候事情的進展。

  不過,御凰公主膽敢當眾殺害陛下,想來下場會很慘。

  江夏王會說出這些嚴懲的話,一來他在宗室里頗有威望,陛下受傷,他自然要站出來主持大局;二來他早就看月輕衣不順眼,早就想為寶貝女兒馨兒報仇,怎麼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他這般嚴厲、不講情面,正中南貴妃下懷,她只需幫幫腔就可以置那小賤人於死地。只要把那小賤人收押天牢,今夜她就要那小賤人死!因此,她必須速戰速決!

  月輕衣被封了穴道,動彈不得,雪灩的小臉宛若山巔的初冬之雪,此時風雲大變,布滿了濃烈如酒的仇恨,那墨玉般的瞳眸燃燒著熾烈的火焰。她聲嘶力竭地厲吼:「你害死我娘,我一定會殺了你!」

  北影寒的鳳眸光射寒星,幽寒之氣散開,抬手封住她的啞穴,以免她說出更多對自己不利的話。

  眾人聞言,議論聲更加滾沸。

  南貴妃心頭暗喜,凜然怒斥:「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把她押下?」

  蕭貴妃覺得這事頗為蹊蹺,她和御凰公主有點交情,覺著公主這樣的女子不是那種包藏禍心的人。她從中斡旋道:「南貴妃,這件事頗為蹊蹺,不如等陛下親自問問,再行處置不遲。」

  東海國皇帝坐著,靠在海公公的身上,還沒緩過氣,可見受傷不輕。

  北影玄眉目清雅如潑墨山水,道:「陛下,小王略懂醫術,不如小王瞧瞧陛下的傷勢?」

  「皇兄,隱王與那妖女是一夥的,不能讓他診治。」江夏王連忙道,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頗為挑釁。

  「北影國隱王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宮裡太醫自會診治陛下,無需你費心。」南貴妃挑眉道,眉目間布滿了凌厲之氣,「立即將那妖女收押天牢!」

  四個侍衛上前,形勢危急,北影玄看向北影寒,想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因為,一旦輕衣進了天牢,就很有可能被人暗下毒手。

  東海國皇帝忽然道:「退下!」

  雖然聲音虛弱緩慢,但仍有三分威嚴。

  侍衛不敢再上前,南貴妃暗暗咬牙,江夏王語重心長地勸道:「皇兄,那妖女將你打成重傷吐血,罪無可恕,不可姑息!」

  「朕自有分寸。」東海國皇帝虛弱地咳著,在海公公的攙扶下站起來,「將衣兒收押天牢,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北影寒,你親自押送。」東海國皇帝吩咐道。

  「是。」北影寒明白,他擔心有人暗中下毒手害輕兒。

  海公公宣布夜宴就此散了,東海國皇帝在眾多內侍的攙扶下坐上肩輿回太極殿,蕭貴妃連忙跟上去侍奉。

  北影寒帶著月輕衣離去,北影玄、北影瀟也跟過去。

  接著,宗室、文武大臣與女眷魚貫而出,各自出宮。

  南貴妃是最後走的,身姿搖曳扶風,臉上漾著璀璨得意的微笑。

  回到關雎殿,紫薰嬤嬤走進寢殿,揮退宮人,道:「娘娘,一切都妥了。」

  南貴妃慵懶地靠在貴妃榻上,陰寒地眨眸,笑靨如花,「如此甚好。不過,本宮不想那小賤人活到明日。」

  「這會兒北影寒、北影玄等人都在天牢,待天快亮了,我親自去一趟天牢。」

  「本宮應該去送她一程。」

  她伸出纖長如玉的手,紫薰嬤嬤會意,抱起她,上了床榻。

  被翻紅浪,顛鸞倒鳳。

  ……

  天牢在皇宮的東北方位,關押的是宮裡的重犯。

  月輕衣木然地坐著,眉間的戾氣散了不少,仇恨的火焰也熄滅了。

  北影瀟著急道:「可以解開輕衣的穴道了吧。」

  北影寒為她解了穴,她卻依然呆滯,瞳眸空洞得令人害怕,目光散亂,好似靈魂已經遠去,只剩下軀殼。

  「輕衣怎麼會變成這樣?」北影瀟焦慮地喚道,「輕衣……輕衣……輕衣……」

  「輕衣性情大變,必定事出有因。」北影玄斷然道,眉宇微緊。

  「本座也這麼想。」北影寒的鳳眸泛著幽寒的暗潮,「輕兒應該是被人控制了心神,前陣子也有一次類似的情況,不過那次沒這麼嚴重。」


  「是什麼人控制了輕衣的心神?」北影瀟問。

  「照你這麼說,倒是極有可能。」北影玄蹙眉尋思,「輕衣內功不俗,想要控制她的心神,並不容易。照本王看,控制她心神的人,不是內功厲害,就是用了一種秘術。」

  「秘術?什麼秘術?」北影瀟又問,變成問題寶寶。

  北影寒眸色一沉,格外的邪鷙,「是什麼秘術有這般能耐,讓一個內功深厚的人性情大變?」

  北影玄道:「你聽說過引魂、勾魂嗎?」

  北影寒眸心一跳,「聽說過。傳聞勾魂是一種秘術,擅使勾魂秘術的人名為勾魂師。不過,本座沒見過勾魂師。」

  北影瀟問道:「勾魂師就是把人的三魂七魄勾了去?」

  北影玄冷沉道:「本王在古籍上看到過記載,數百年前,勾魂師自成一個宗派,不少人進門拜師學勾魂秘術,一旦練就,就能成為勾魂師。勾魂師一旦發功,便能輕易的勾走人的三魂七魄,令人性情大變,做出一些從來不會做、又很可怕的事,好比今夜輕衣殺害東海國君這事。後來,越來越多的人都想學勾魂這種秘術,用它來害人,危害極大,甚至威脅到家國社稷,宗派師尊決定燒毀勾魂秘術的修煉秘籍,嚴令禁止勾魂師再使用勾魂秘術。漸漸的,修煉勾魂秘術的人少了,直至消聲匿跡。」

  北影玄頷首,「從輕衣的言行舉止來看,應該是有人在她身上施展勾魂秘術。」

  北影瀟聽得心驚肉跳,問:「那輕衣的三魂七魄被勾了去,那不是變成行屍走肉?以後都變成這樣,像個木頭人?」

  「有辦法把輕兒的三魂七魄找回來嗎?」北影寒神色凝重。

  「試試吧。」北影玄吩咐北影瀟,「你去瑤光殿一趟,把那三支金月神針帶來。」

  北影瀟當即飛奔離去。

  北影寒叫了兩聲「輕兒」,不過月輕衣仍然呆若木雞,毫無反應。

  北影玄的眉目清淨如白蓮盛開,「現在輕衣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頭人,不會有反應。」

  不多時,北影瀟趕回來,把三支金月神針遞給北影玄。

  北影寒問:「怎麼救輕兒?」

  「先把三支金月神針刺入輕衣的三處大穴,接著我們三人運功催動她的內力。」北影玄道。

  「那現在救輕衣吧。」北影瀟率先坐在簡陋的硬木板床上。

  當即,三人坐在月輕衣的三個方位,北影玄將一支金月神針刺入她的百匯穴,接著開始運功。

  但見三道光波匯入她的身軀,她身軀一顫,接著緩緩閉眼。

  昏黃的燭火搖曳如豆,綽綽的燭影映在他們的臉上。

  「輕衣好像很難受,怎麼辦?」北影瀟擔憂地問。

  「無需理會。」北影玄道,「凝神靜氣。」

  三人再次運功,催動她的內力自行運轉。

  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三人的臉龐緩緩收勢,凝著豆大的汗珠,猶如夏日碧荷上的露珠。

  月輕衣安靜了許多,只是汗珠盈盈,眉心緊蹙,清如蓮蕊。

  「為什麼輕衣還是一動不動?」北影瀟再度發問。

  「輕衣的內力正在運轉,不要打擾她。」北影玄回道。

  「要多久才會好?」北影寒問。

  「一盞茶的功夫。」北影玄道。

  於此,三人站在一旁等候。

  北影寒想著安插在宮裡的手下報來的線報,不過都沒什麼可疑之處。

  北影玄問道:「何人向輕衣下手,你可有線索?」

  北影寒搖頭,內心懊惱不已,沉鬱道:「本座懷疑是南貴妃,不過南貴妃一直在夜宴,並沒什麼舉動。」

  北影玄猜測道:「未必是南貴妃親自動手,許是她的下屬。」

  北影寒點點頭,「本座查過南貴妃關雎殿裡的宮人,都無可疑之處。不過她身邊有一個嬤嬤,是她的心腹。這個嬤嬤不是宮裡的嬤嬤,是十年前機緣巧合進宮的。」

  最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暗下毒手的敵人是哪一個,在哪裡,何時會出手,這才是最讓人心驚的地方。

  北影瀟狐疑地問:「那個嬤嬤有可疑嗎?」

  「不好說。」北影玄尋思道,「那個嬤嬤若真有可疑,也是隱在暗處。」

  「倘若抓不到那個謀害輕衣的真兇,輕衣很危險,一會兒身中寒毒,一會兒被人勾了魂,太可怕了。」北影瀟焦慮道。

  北影寒眸色陰鬱,內里的魔戾之氣漸漸擴散開來。

  北影瀟說到了點子上,不揪出那個幕後真兇,身在明處的輕兒就相當於頭上懸著一把劍。

  無論如何,他要拔出那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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