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寒香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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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並不關心你是哪國人、叫什麼名,我只想知道,你生母是誰。」南曉月微微一笑,溫和無害。

  「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是北影國人,但我不知我娘是誰,自從我懂事起,我祖母就跟我說,我娘早就過世了。」

  月輕衣沒有說謊,這是原主的記憶,她如實說出來罷了。

  「哦?當真如此?」

  見她不似說謊,南曉月信了她的話,蹙眉尋思半晌,又道:「姑娘,實話與你說,姑娘的容貌與我主子有幾分相像。我們尋找主子已有十幾年,然而音訊全無。今日在此遇見姑娘,想從姑娘身上打探我主子的下落。」

  月輕衣心神一動,「你主子與我有幾分相像?」

  南曉月從籠袖裡取出一樣東西,「這是我主子的小像,我覺得,有六七分相像。」

  月輕衣接過小像,略微激動的目光落在上面:這幅小畫像畫的是一個衣袂飄然、五官精緻的女子,眉目如畫,眸似點墨,鼻若懸膽,唇如塗丹,氣韻天成,風華絕代。

  她詫異不已,畫中這女子的確與自己有六七分相像。

  是巧合,還是她們之間有非比尋常的關係?

  「十幾年前,我家主子與姑娘一樣,貌若瓊雪,風華無雙。」南曉羽神往道。

  「那你們主子叫什麼?」月輕衣克制著心裡的潮湧。

  「我家主子名為南雅弦。」南曉月道。

  月輕衣默念著「南雅弦」這三個字,這個女子有可能是她的生母嗎?

  南曉月見她若有所思,問道:「姑娘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月輕衣搖頭,「我叫月輕衣,是北影國禮部尚書之女。倘若你們找到你們的主子,或者有什麼蛛絲馬跡,還請派人告知我一聲。因為我也想知道我生母是誰。」

  南曉月微驚,「你父親是北影國禮部尚書?」

  「怎麼了?」

  「就我所知,我主子應該不會嫁給朝臣。」

  「凡事皆有緣分,這都說不準。」月輕衣淡淡一笑,「若有消息,還請派人告知我。倘若我這邊有什麼進展,也會派人告知你們。不過,我如何找你們?」

  「對了,那個大娘是你們的人?」

  「是的。」

  「你在我沐浴的水裡下藥?」

  南曉月莞爾一笑,「月姑娘見笑了。我在熱水裡放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迷藥,隨著熱氣散發,你吸入體內,便會昏迷。你只是沒有防備,才會中招。」

  月輕衣清然一笑,與她們告別。

  她們蒙上她的雙目,送她出去。再睜眼時,她看見自己身處農家後院,夜風吹拂,寒意頓生。

  南曉月抱拳道:「月姑娘,保重。」

  這時,一道人影疾速飛掠而來,一道金光朝著南曉月飛襲而去。

  月輕衣大驚,脫口而出:「不要!」

  北影玄看見她在這兒,以為她被人擄走,心急如焚之下便出手相救。哪想到這當中有內情。他的武功已經可以收放自如,可是,氣勁已出,撤回來便會反噬自己。

  千鈞一髮之際,他在倉促之間轉了方向,那道凌厲的金光沒有擊中南曉月,卻從南曉羽的臉頰擦過,距離她的臉頰僅有微末的距離。

  南曉羽全身僵住,心有餘悸。

  「方才我與她們有點誤會,如今誤會已經解釋清楚,沒事了。」月輕衣解釋道。

  「方才情急之下出手,還請兩位姑娘見諒。」北影玄致歉道。

  他看著她們沒入黑暗裡,覺得那兩個姑娘挺神秘的,不知是什麼來路。不過,既然輕衣不想說,他就不問。

  星光璀璨,整個夜空流淌著琉璃般的光芒,野外的夜色格外的清新怡人。

  月輕衣笑道:「王爺還沒歇下嗎?」

  北影玄解釋道:「之前我聽見大娘問你要不要沐浴,可是過了很久,大娘也沒去問你沐浴好了沒。我越想越不對勁,就進你的房間看看,果不其然,你不在房裡。」

  她並沒有將剛才那件事告訴他的意思,道:「王爺,我知道你心裡有疑問,不過這件事真的只是誤會,你無需擔心。」

  他瞭然地點頭,接著抬頭望天,溫柔道:「滿天星辰,好像比京城的星辰要亮一些,怪不得六弟嚷嚷著要看星星呢。」


  月輕衣聽得出這番話的弦外之音,道:「折騰了一些時候,這會兒倒是乏了。王爺,我先回去歇著了。」

  北影玄目送她離去,清冷的玉顏暗影綽綽,黑眸浮現一絲傷色。

  ……

  北影寒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生死搏鬥,七彩斑斕的雪顏被汗水淹沒。

  他安靜地躺著,雙目緊閉,神智模糊,眉頭卻緊蹙著,顯然身上還是很痛。

  吱呀一聲,一個妙齡女子端著一盆溫水進來。她將木盆放在凳子上,把布巾擰乾,溫柔地擦拭他臉上的汗水。

  溫柔的觸感,溫熱之後是清涼,很舒服。

  北影寒喃喃道:「水……水……」

  飲了一杯茶,他靠躺著,鳳眸仍然沒有睜開。

  寧靜的雪顏如美玉雕琢般鬼斧神工,完美無瑕,多一分則嫌太多,少一分則嫌太少,這張俊顏剛剛好,俊美得令人屏息,心潮起伏。她怔怔地凝視他半晌,這才繼續為他擦拭。

  她鬆開他的衣襟,布巾擦拭他的脖子、前胸。

  忽然,她的柔荑被一隻鐵手握住。

  北影寒握住她的小手,輕輕地摩挲,「你回來了,是不是?你回到我身邊了,是不是?」

  她嬌羞地低頭,眉目閃現幾許婉媚之色。

  「輕兒……我好想你……快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他低聲呢喃,把這隻柔荑放在臉頰摩挲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輕兒的氣息。

  陡然,她抽回自己的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咬著下唇,眉目楚楚,當真是我見猶憐。

  北影寒搖搖頭,神智清醒了些,他努力地睜開鳳眸,眼前有點模糊,不過還是可以看見,床邊坐著一個妙齡女子。這是一張白皙、嬌美的小臉,從模糊變得清晰,細長的柳眉,含情的杏眸,精緻小巧的櫻唇,精緻如玉的下頜,容色如朝露,清純裡帶幾分嬌艷。

  對他來說,這張臉並不陌生。

  原來是她。

  「你怎麼來了?」

  北影寒已經清醒,忽然想起之前因為太過思念輕兒,而將她當作輕兒,做出一些不適的舉動,不禁懊惱起來。

  「你病了,我來照顧你。」她嬌羞地低垂著頭,禁不住他正午日光般的目光的。

  「絕情會照看我,你跟寒伯回去吧。」他冷沉道,「你與寒伯身份特殊,不能輕易現身。還是回去吧。」

  「可是,祖父說你病重……」

  寒香冷含情脈脈地看他,眉目有幾分淒楚。

  北影寒的聲音有一絲不耐煩,「我沒事。你身子不好,這種伺候人的事無需你做。」

  「香冷伺候主上是應該的,是份內事。」她的聲線輕軟綿柔,卻很堅定。

  「我不習慣女子伺候,你還是回去吧。」他的鳳眸暗沉了幾分。

  「主上方才叫著一個姑娘的名字……輕兒……敢問主上,她是哪家姑娘?」

  寒香冷鼓起勇氣才問出來,可是又立即低垂了頭,好似這件事不是她該問的。

  提起輕兒,北影寒頓時覺得煩躁,「與你無關。我乏了,你走吧。」

  她泫然欲泣,語聲似有哭音,「主上就這麼討厭香冷嗎?是不是香冷哪裡做錯了,香冷一定會改正……」

  這副柔弱的樣子,還真委屈可憐。

  他想起好多年前,他餓了幾日幾夜,她把唯一的一碗稀粥給他吃,可是她餓著肚子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是這副柔弱可憐的模樣。

  咳……

  「嗯……」寒香冷螓首低垂,精緻如畫的眉目閃著瑩潤的玉光,「主上快歇著吧,香冷在這兒陪著主上。」

  他暗暗嘆氣,「我有點餓了,不如你為我煮小米粥,可好?」

  當即,她欣喜地應了,「主上稍等,很快就有得吃了。」

  說著,她輕快地走了,似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北影寒喚來絕情,囑咐了一番,躺下睡覺。

  絕情公子長長地嘆氣,可憐寒姑娘呀好不容易來一趟,就要被趕走了。

  不過,從性情上來說,還是爽朗、強勢、霸氣的月姑娘好,容易相處,也新鮮有趣。


  ……

  休整 ,月輕衣、北影玄等人啟程回北影國,快馬加鞭。

  雖然比預想中的順利些,比預定的時間快了些,但她回京的心情很急,恨不得現在就回到日月城,見到北影寒,讓他少受一點痛苦。

  由於沒有駿馬,他們只能跟農家買了一輛牛車,趕到驛站或者小鎮再換乘駿馬。

  然而,這牛車實在太慢了,月輕衣的心情被磨得狂躁不已。

  走了一整個上午,才前行一小段路,她苦惱地開動腦筋想辦法。

  他們歇了一陣,正要重新趕路,忽然,前頭傳來鐵蹄踏擊大地的聲響,大地轟鳴,驚心動魄。

  「應該有七八騎。」月輕衣的耳力越來越厲害。

  「來者不善。」北影玄的眉宇冷凝起來。

  「二哥,你如何知曉?」北影瀟不太相信他的判斷。

  北影玄沒有回答,因為,前方的人馬已經飛掠到他們面前。

  果然是來者不善,是西絕國太子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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