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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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堯聽她這般說,便看向了顏汐:「這裡的水和深淵外的水不一樣?」

  顏汐點首:「的確,深淵下的水是淡水,從這處深淵出現的那天一直到現在都是如此,」說著她便仰首指向在水中游來游去的幾條小魚,「更甚者還有淡水魚,不過因為水質的問題,海妖、海魚都很少踏足這裡。閱讀М」

  「我就說不是我大意,」金琛踏空站在水空相接的邊緣撈啊撈啊:「這裡連個隔絕屏障都沒有,頭頂地很正常。」

  韓穆薇和顏汐聞言均是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後望向沐堯,意味極為分明,真是辛苦他帶著這頭笨魚了。

  沐堯輕笑搖首,便開始掃視周邊,深淵底部並不是很寬廣,倒是十分狹長蜿蜒,雖然這裡非常昏暗,但卻乾燥得很,且寸草不生:「我們先找傳送陣。」

  那處傳送陣不能留,萬一墨羽門或是稅藍界其他不軌之徒想要禍亂蒼淵界,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驕世媛只交代在深淵,」韓穆薇左右瞧了瞧:「但卻沒說是在底部,我估計她並不知道具體位置,」朝著小九兒招了招手:「你有什麼發現啊?」

  小九兒立馬踏風來到韓穆薇身旁:「姐姐,這裡很奇怪,小九兒沒有發現陣法的靈力波動,但卻感覺到了其他,你看,」說完便撤去了腳底的風,四爪一攤。

  韓穆薇看著飄浮著的小九兒,頓時傻眼了,這種現象是磁場不對,她怎麼沒感覺到?

  「感覺不到,那是因為你們不是小九兒,」這時小天菩飛了出來,踏空站在趴著的小九兒身邊:「九幽翎貓一族之所以能踏破虛空,展翎勝青鸞,就是在於它們的肉身輕盈與根骨非比尋常的柔韌。」

  傳說中的輕骨頭,這個韓穆薇知道,但她平日裡抱著小九兒也不覺得它輕巧呀,這裡應該還是磁場的問題,他們感覺不到大概是肉身密度較之小九兒要厚重。

  沐堯左手一翻一片雪白的羽毛便出現在掌心,他輕輕一吹,羽毛飛離。韓穆薇一行緊盯著飄蕩的羽毛,只見那片羽毛似長了翅膀一般,飄飄浮浮,就是不落地。

  「這處深淵突然出現,又沒有動靜,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韓穆薇深覺如此。

  「估計是,」沐堯指著地上久久不融進土中的那一小灘水:「這裡很乾燥,按理水應該早就被吸收了,但你們瞧這些水跟土,它們好似在互相排斥,也許沒一會水會自動離開地面,」他再次看向頂部的水幕,「回歸族群,」對,就是族群,它們好似有生命一般。

  「還真被你說著了,」金琛上前蹲下指著已經在慢慢變化的水,它們聚攏成一顆顆微小的珠子,一點一點地離地升騰:「這地方是真的很古怪,」讓他不由得想到了靈境裡的一些大能遺址,但蒼淵界只是個小千世界,真的會有仙人遺址嗎?

  韓穆薇凝眉看著那些飄浮在空中的小水珠:「這些事情一時半會也想不透,我們還是一邊找傳送陣一邊參悟。」

  「好,」沐堯抱起趴伏在空中已經開始打瞌睡的小九兒:「在這做個記號,我們也不要分頭行事,左為上,先往左去。」

  小天菩聞言隨手扔了一顆種子在地上,那種子一沾地就破殼生根發芽,不過十息一株綠意央然的凡草便這麼突兀地傲然樹立在光禿的地面上:「走吧,」它滿意地看了一眼小草,這世上就沒有比綠色更亮眼的存在了。

  韓穆薇對小天菩的審美早已習慣,在見到金琛撇嘴時,便不由得笑了。

  沐堯和金琛領頭,韓穆薇和顏汐隨後,朝著左邊去了,深淵下又恢復了平靜。

  深淵外的驕皇宮還很熱鬧,驕牡蕁當著眾鮫人的面親手拔掉了驕世媛的兩顆獠牙,後動用血脈召喚,剝離了驕世媛體內的一縷鮫皇族血脈。

  而在皇族血脈被剝離的瞬間,驕世媛肉身的生機迅速抽離,一頭漂亮的發開始脫落,皮膚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衰老,如蜘蛛網似的皺紋爬滿了她的全身,可即便這樣,驕牡蕁依舊是怒火難消。

  「本皇真想把你送給那頭九幽翎貓,」要不是因為父皇,她也許會這樣做:「說父皇不關心你無視你?你大概忘了你引以為傲的異火是父皇助你收服的,為了這,他連失九十九片金鱗。」

  驕世媛癱在地上,驕牡蕁的話像針尖一樣戳著她的心,她不是忘了,而是被嫉妒蒙了雙眼和心智:「我……我之所以會以異火……為傲,就就是因為那是父皇助我收服的。」

  曾經無數個空冷孤獨的夜晚,她都是盯著指上的火苗渡過的,她告訴自己她是父皇的女兒,是父皇的公主,可每每看到驕牡蕁,所有的信念都變成了笑話。


  「姐姐,」驕世媛勉力抬首望向驕牡蕁的那條金尾:「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你?」如果她一出殼就是金尾,父皇會不會像愛護姐姐一樣對待她?

  「驕世媛,你真蠢,」驕牡蕁有些替父皇不值,傳音道:「你還記得父皇傳予你我的那套龍族鍛體之法嗎?」見她一臉莫名的樣子,不禁嗤笑,「那套功法可以提純血脈,父皇早就給你安排好了一切。」

  驕世媛很是驚愕,兩爪不自覺地摳進地面的岩石中,難道所有的一切真的只是她以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驕牡蕁說的那套功法她知道,而且她還曉得一直以來驕牡蕁都在修煉那套功法,可她卻早早放棄了,所以一開始就是個錯嗎?

  「如果你按著那套鍛體之法修煉,在成年蛻皮之時,就會發現你的半金尾在向金尾蛻變,而想要成全金尾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當然前提是你得吃得了那個苦才行。」

  「哈哈……,」驕世媛泣血大笑,深藍色的淚珠滾落眼眶便凝結成珠:「原來他是愛我的,他是歡喜我的,」那一直以來自己所做的一切又為了什麼?

  大笑之後,驕世媛含淚凝視著驕牡蕁:「姐姐,我這一生都在給你找麻煩,臨了了妹妹便讓你順心一回,」話音一落,她抬手拼盡最後一絲力道擊向自己的天靈蓋,「到到了上界,就就跟父皇說我我戰死了,」她已無顏面對自己的過去,面對她敬愛的父皇。

  驕牡蕁轉身閉上雙目,兩滴金色的淚珠滾落眼眶:「不患寡而患不均,為何只看表面呢?」

  她一出殼,父皇就將他的皇冠取下戴在她的頭上,問她重不重?

  剛出殼的她還十分嬌弱,被皇冠壓得喘不過氣,眼淚都下來了。可父皇讓她把眼淚逼回去,極其嚴肅地跟懵懂無知的她說,「你是鮫人谷的皇,沒有哭的權利。」

  因為是鮫人皇,她完成了所有自己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的事,無論多艱苦,她都撐了下來。就說那套龍族鍛體之法,鮫人怎可與強悍的龍族相提並論?修煉的過程極為痛苦,驕世媛有放棄的權利,但她沒有。

  天生金尾,她引以為傲,但又深受其困。年少輕狂時,她也羨慕過驕世媛,想過要掙脫既定的命運,但每每剛動心思就被父皇扔進了深海歷練。

  「恭喜女皇,」銀髮銀尾的嬌欣掩不住面上的歡喜,急急趕來,跪伏在地:「谷中又有金尾殿下出世。」

  她不來,驕牡蕁也要去尋她,轉身看向俯首作臣的嬌欣,笑道:「本皇該恭喜你,」驕世媛的帳算完了,現在該輪到她了,「你說本皇該拿你如何?」

  嬌欣早就看到已經沒了氣息的驕世媛,今日孩子一出殼確定是金尾她就立刻來報,就是為了要告知眾鮫她是金尾的生母,可現在看來驕牡蕁早就沒打算與她好過。

  「你以為漁人之利是那麼好得的?」驕牡蕁走上前去,伸出右手一把掐住嬌欣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這次的事你參與多少,應該不用本皇明說吧?」

  「陛下,」雖然知道內情的鮫已經都死了,但嬌欣卻不敢因死無對證就矢口否認,她也是今天才知驕牡蕁的狠辣絲毫不遜於其父驕明翰:「嬌欣知錯,還請陛下責罰。」

  驕牡蕁就知嬌欣是個識時務的,左手一挽一把冰藍色的刀片出現在掌中:「為一己之私攪動同族相爭,應受剮鱗之刑,」感知到指下的顫動,便笑問,「你覺得重了?」

  「不,陛下言輕了,」嬌欣現在只想保著一條命,看著她兒登頂皇位:「嬌欣多謝陛下恩澤。」

  「那你便自己動手吧,」驕牡蕁注視著嬌欣好一會,才左手一揮,冰藍色的刀片就到了其跟前,她收回右手,美眸掃過四周,面目清冷:「你們也都抬首看看吧,」話音一落,眾鮫的頭顱就被一股力道抬了起來。

  垂目看向杵在她下顎處的剮絹刀,嬌欣渾身發寒,不自覺地顫抖,但依舊抬起僵硬的胳膊去拿。

  「不要害怕,」驕牡蕁輕笑著說:「本皇答應你的事還算數。」

  聞言,嬌欣雙目中閃過一絲狠戾,後咬牙閉目一把抓住剮絹刀,直接剮向自己的鱗片,藍色的血瞬間噴濺而出,才一刀就叫她痛不欲生。接著就是第二刀、第三刀,其身上的銀色鱗片片片翻飛,但嬌欣始終咬緊牙關不敢痛呼。

  一炷香後,嬌欣已氣若懸絲,剮鱗之刑終於結束了。

  驕牡蕁對她提不起一絲同情:「你為自己為孩子謀劃,作為一個母親,本皇並不怪你,但謀算要有度,你已經逾越了。」

  說完她便看向周遭:「今日本皇還有一事要宣布,本皇之女汐已與人族簽訂了魂契,日後她便只是驕顏汐,是我驕牡蕁的女兒,不再是鮫人谷的金尾汐公主,」所以鮫人谷也不能再對其用千刀萬剮之刑。


  話一落地,眾鮫紛紛凝眉,有些面上還夾雜著悲痛和憤怒,但卻不敢發作,畢竟今日女皇已經殺紅了眼,他們可不想給九幽翎貓加餐。

  癱在地上的嬌欣聽到女皇的話,也終是放心地陷入昏迷。

  「既然已經沒事了,那就都散了吧,」驕牡蕁看向驕世媛的屍身,無悲無喜。眾鮫人如逢大赦連忙帶著昏迷的嬌欣退下了。

  「你主子已經死了,那你就將她焚化吧,讓她融進無望海。」

  話一出,冰藍色的火焰瞬間爬滿驕世媛的屍身,驕牡蕁背手立於一旁註視著。

  就在這時,轟一聲驚天巨響,整個鮫人谷都跟著顫抖,驕牡蕁忽的轉身看向鮫人谷的入口處,一身著金色龍袍的八尺大漢持著一把鳳尾翎羽扇踏水而來,驕牡蕁背在身後的雙手不由得握緊:「金鱗妖王。」

  「多年不見,鮫帝可還好?」金鱗妖王自認瀟灑地扇動著鳳尾翎羽扇,駐足在離驕牡蕁一丈之地。

  驕牡蕁抬眉:「你怎麼來我鮫人谷了?」她一向拒絕與萬獸森林深交,想到這金鱗有一縷饕餮血脈,難道其是驕世媛請來的幫手?

  「閒來無事,令妹又誠心相邀,本王便來了,」金鱗妖王合起扇子,打量鮫人谷:「這真是個好地方,本王的媛妹妹呢?」

  這驕牡蕁就是塊茅坑裡的石頭,脾性又硬又臭,他金鱗池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邀其共商大事,可她愣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絕,還是她妹妹驕世媛行事通透。

  「本皇妹妹邀你來的?」驕牡蕁看向地上已經被燒得沒了身形的屍身:「那大概是邀你來參加她的喪禮的吧,」手指地面,「你也別找了,你的媛妹妹就在這,快多看兩眼,一會便沒了。」

  金鱗妖王抬了抬一雙粗眉,垂首望向地面,雙目微縮:「驕牡蕁,你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可真是叫本王大開眼界,」驕世媛也是個沒用的東西,他還以為驕牡蕁已經死了呢。

  「這才在哪裡,」驕牡蕁瞥向金鱗池:「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今日再難免一戰了,幸在之前藉由驕世媛的妖丹,她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既已見過驕世媛了,那就請金鱗王移步出谷吧。」

  「蕁妹妹不請本王進你的驕皇宮喝杯茶嗎?」今日來了,他金鱗池就沒想過空手而歸:「畢竟本王千里迢迢的來一趟也不容易。」

  「喝吧,」驕牡蕁右手一翻一隻精美的海螺便出現在手中,她順手一挽,袖子一揮,就將灌滿海水的海螺送去了金鱗池的面前:「本皇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水,」他要是有那肚量,無望海隨便他喝。

  金鱗池見驕牡蕁沒得到教訓,依舊如往昔一般水米不進,頓時便有些壓不住火,羽扇一甩,瞬間海螺成粉:「本王還是要好心勸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驕牡蕁笑了:「金鱗池,你以為本皇會懼你,」話音一落,其五指成爪直攻金鱗池門面,今天她就要讓這頭不魚不蛇的東西知道鮫人谷不是他可硬闖的地方。

  金鱗池正等著呢,其持扇相抵,背後橫生一條巨尾狠抽而來,驕牡蕁金尾一擺直面而上,轟的一聲,無望海的深處頓時海水翻滾,激浪滔天。

  「怎麼回事?」驕皇宮後的深淵底部,韓穆薇一行剛剛走到左邊的盡頭,一切看似正常,正準備回頭,整個深淵就搖晃了起來,抬首上望,只見水幕後的水在激烈翻滾。

  「金鱗妖王,」沐堯可沒忘記驕世媛將金琛誤認成金鱗妖王的事:「金琛,還不去助驕女皇一臂之力,」若真是金鱗妖王,那這次他就別想離開無望海。

  金琛聞言瞬間消失在原地,顏汐剛想動作,就被韓穆薇一把抓住,「把這個拿著,」一顆極品轟天雷躺在其左掌心,「不過拿著歸拿著,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用,用了鮫人谷估計就不保了。」

  「多謝,」顏汐小心翼翼地抓住那顆極品轟天雷,就瞬移而上。

  韓穆薇仰首望著其離去的背影,久久收不回眼神。

  沐堯笑了:「捨不得?」塵微有時候極為沉靜通透,有時又可愛得叫他忍俊不禁,她的每一面都讓他尤為歡喜。

  「沒有,」韓穆薇搖首否認:「我這還有一顆極品轟天雷,」她只是在想水幕的事,「大師兄你說這裡的異樣會不會是源於地下?」

  「應該是,」沐堯拿出兩個小兒拳頭大的紫黑色雷珠:「給你,」可憐巴巴的只有一顆,那不是用完了就沒了?

  韓穆薇垂首一看,頓時歡喜:「給我的?」

  「嗯,」沐堯抬手幫她正了正插在發上的蝴蝶珠花:「我不缺極品轟天雷,這兩顆你拿著保身。」


  當初送她這件韞溪石甲衣還真是送對了,只要擲出極品轟天雷後遁走至百丈以外,韞溪石甲衣便可護住她的命,只是他還是希望她永遠用不到轟天雷。

  「謝謝大師兄,」韓穆薇笑眯眯地一手抓起一個,左看看右看看:「菩菩,快拿一個墨玉盒出來。」

  纏在她發上的小天菩聞聲立馬取出一隻玉盒,用菩藤遞了過去:「薇薇兒,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的這裡可疑的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

  此地像是被隔絕在無望海之外,但其又確確實實歸屬蒼淵界,因為它能清楚地感知到蒼淵界的界面規則。

  「是嗎?」韓穆薇收起極品轟天雷:「不要急,我們慢慢查探,至於結果就順其自然。」

  韓穆薇和沐堯在深淵底部左端的盡頭徘徊這,他們還拿出了兩塊螢光石,只是一無所獲。

  小天菩除了關注深淵底部,還一直盯著外面的戰況:「上面二打一,」驕牡蕁真是厲害,與那金鱗妖王相鬥竟一點沒落下風,不過現在變成了金琛主攻,「顏汐也快出深淵了,我們不上去看看嗎?」

  韓穆薇盤查完水幕之下,便叉腰仰首盯著水幕:「菩菩,請你不要開玩笑,上面那是什麼存在在斗,我們就是小魚小蝦米,最好在這安穩地待著,別上去礙手礙腳……」

  轟……轟……

  深淵又開始搖晃,這次晃動的幅度比上次更為猛烈,韓穆薇未有準備一個踉蹌就倒向一旁的岩石壁,右手一撐才穩住身形:「經了這次,鮫人谷估計要很長一段時日才能恢復元氣,」不過只要驕女皇無事,外面也沒幾頭海妖敢妄動。

  「有金琛在,金鱗妖王討不到好,」沐堯還是很相信金琛的實力:「估計一會就結束了。」

  韓穆薇手指掠過岩壁,心思微動,扭頭望向自己的右手,後將手拿開,什麼都沒有,她又把手覆上,輕輕捻過,掌形五裂頂端漸尖:「梧桐葉,」在她辨出的瞬間,指下恢復了平滑,再沒有了凹凸,「葉尖朝右。」

  沐堯擰眉探去,岩壁之上沒有任何不對:「你剛有摸到痕跡?」

  「一片葉尖超右的梧桐葉,」韓穆薇摸了摸自己右手的指尖:「但很快就消失了,你也摸不到了是不是?」

  「坤神族的圖靈印跡,」聽到塵微的描述,沐堯就能肯定:「難道跟消逝的坤神族有關?」不,不對,坤神族消逝在遠古時代,圖靈印跡不可能保存至今。

  「燕霞藝,」韓穆薇瞬間就想到了她:「這印跡肯定是燕霞藝留下的,」她知道顏汐的存在,知道有一天她會踏足鮫人谷。

  「燕霞藝,」沐堯在烏來秘境外聽過這個名字:「她是坤神族後裔?」而塵微又是在烏來秘境中覺醒的古神血脈,一理到他這便看向了兩邊的岩壁,「我們再找找,要真是她留下的,這裡肯定還有其他,」也許藉助這個,他們很快就能找到那處傳送陣。

  韓穆薇點首:「這東西肯定是她留下的,」說不定墨羽門的青玉上人就是帶著她從這離開的蒼淵界。

  「若真是這樣,那青玉在此處建立的應該是個定點傳送陣,」小天菩望向顯出鳳目的沐堯:「能看見嗎?」坤神族的圖靈印跡只有指定的人才能發現,其他人根本發現不了,就不知道鳳目在不在內?

  沐堯的眸光掠過岩壁,指向離韓穆薇三丈遠的一個點:「那裡,」雖鳳目看不清,但他可以辨別。

  韓穆薇聞聲趕緊過去,手指輕捻:「對,就是它,」印跡再次消失不見。

  兩人一個找一個確認,很快他們就順著印跡指向來到了深淵底部的另一頭,看著光禿禿的岩石,已經沒了前路,這裡和左邊盡頭幾乎是一模一樣。

  韓穆薇雙手撫摸著岩壁,不放過任何一個點:「怎麼沒有了?」既然燕霞藝給她留了記號,那應該不會錯,可這裡已經被她探過不止一遍。

  蹲坐在沐堯肩上的小九兒撓了撓腦袋:「小九兒好像變沒用了,」要不它給這些岩壁來上幾爪子。

  兩腿一蹬,說干就干,揮起兩小爪子左右開工,刷刷幾下,岩壁上沒有一點痕跡,小九兒傻了,它明明感覺到摳進去的,怎麼……

  嘩啦一聲,沒有一點痕跡的岩壁似脫落了一層皮一樣,露出了一個銅盆大的口子。

  囧著一張小圓臉的小九兒瞬間揚起了笑臉:「姐姐,小九兒感應到陣法的靈力波動了,快跟小九兒來,」說著它就奔進了那個口子。

  韓穆薇來不及出聲阻止,就已經不見了小九兒的身影,她和沐堯見狀立馬俯身穿過那個不大的口子。


  口子外有一層隔絕屏障,其後是個綿長的岩洞,岩壁成灰白色,壁面平滑,很顯然是後天經人工開闢而成,韓穆薇笑著看向沐堯:「應該就是這裡了,」可就不知外面的那層岩石殼是先天形成,還是後天貼上去的?

  沐堯一步上前:「我們去看看,」烏來秘境關閉已經近五年,但看這壁面卻像是剛剛開闢不久,而且此地也不像很久沒有人踏足,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石,「塵微,不要用神識。」

  韓穆薇點首,傳音道:「我曉得。」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入洞後不到五息,一陣轟鳴,整個深淵又開始激烈晃動,一塊又一塊的巨大岩石從深淵的上面滾落而下。

  一條裂縫順著小九兒抓開的口子直穿而上,不過十息又一條裂縫向上穿行,緊接著又是一條,深淵的岩壁很快就爬滿了裂痕,後開始崩裂。

  深淵外,驕皇宮已經坍塌,驕牡蕁揮袖,鮫人谷上端立馬出現一個巨大的縫隙:「鮫人谷的所有鮫人聽命,現有外敵來犯,本皇命爾等即刻退出鮫人谷。」

  皇命一出,無數鮫人離洞,擺尾瞬移向上,五彩斑斕的魚尾聚攏在一起煞是好看,一陣陣悠揚動聽的歌聲響起,交織在一塊,擾得金鱗池腦袋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

  尋著空隙,金鱗池一掌拍在顏汐的腰腹處,顏汐立時就覺五臟震盪,一口淤血噴出。金琛一驚收手,金鱗池就想趁機逃離,只是剛瞬移不過三千餘丈,金琛控水將顏汐安置好後就又追了上來,閃身攔下了他,抬腿便是一腳將其踹回了鮫人谷。

  轟的一聲,金鱗池硬生生地將岩石地砸了個大坑,一手捂著被金琛踹中的腹部,怒斥道:「你我本是同脈,為何這般逆我?」

  他萬萬沒想到無望海竟會有頭龍鯉,且這頭龍鯉的龍族血脈比他要濃厚無數倍,要不是龍鯉太強,他定是要想法子將其吞噬。

  金琛冷笑右手成爪,攻向金鱗池的命脈:「想要吞噬我,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他今天便要掏了這頭凶獸的妖丹。

  「你勿要逼我,」金鱗池見鮫人谷頂端的縫隙在慢慢閉合,頓時急了:「你們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

  驕牡蕁閉合了鮫人谷,立馬來助金琛:「我們是妖,不玩人族那一套。」

  轟……轟……

  「怎麼回事?」金琛一驚,其五指已經抓進了金鱗池的肉身,大叫:「要死了,深淵塌了,」沐堯和韓塵微還躲在深淵下。

  癱在地上的顏汐聞聲立馬瞬移而去。

  金鱗池見金琛分神,眸中閃過陰鷙,一把扣住其命脈,便催動血脈想要吞噬金琛。金琛現在可沒空理他,頓時恢復真身,一個擺尾就帶著金鱗池奔向深淵。

  驕牡蕁面色一沉緊隨其後,驕皇宮後的深淵,那裡她每隔一段時日都會下去查探。

  為了那探明其中的詭、秘,她甚至踏遍中、東兩大陸,到處搜尋各類有關陣法、禁制的玉簡,可至今未能解開其中的奧秘,現在她只願今日過後,鮫人谷還能存在。

  韓穆薇和沐堯入洞剛行了兩千餘丈,便感知到了來自腳底的震動,立馬駐足,看了看蜿蜒而下沒有盡頭的岩洞,二人對視一眼,同聲道:「喚回小九兒,出去。」

  就在這時,小九兒去而復返,穿空狂奔:「姐姐,有壞銀快跑。」

  它這一叫,沐堯便感知到了來人,立馬帶著韓穆薇化風瞬移,而韓穆薇則催動魂契,將小九兒收回獸環,後神念一動,取出一把寒逍老祖宗給的劍氣丸。

  不過三息便看到了洞口,沐堯喚出鳳鳴劍,左手當空一劈,一道無形的劍氣瞬間撲向洞口,轟的一聲,銅盆大的洞口被當中劈開,一陣清風拂過。

  剛出洞口,韓穆薇就掃到了血色斗篷,手中劍氣球瞬間擲出,咻的一聲,劍氣球破開,冰凌之氣頓時席捲整個深淵谷底,跟著一抹猩紅就瀰漫而出。

  沐堯看著開始快速剝落的深淵岩壁,鳳目微縮,催動魂契,正趕來的金琛立時就到了跟前,他帶著韓穆薇閃身上了金琛的背。金琛回首一個擺尾就是近兩千丈。

  而此時得了空的韓穆薇瞥見一奇怪的「掛件」,眼中冷芒不掩,後杏目一彎,指向摳著金琛魚鰭的金鱗妖王,非常天真地問道:「大師兄,這是什麼東西?」

  「一頭有點貪的凶獸,」沐堯閃身上前,韓穆薇則匍匐前進,來到離金鱗妖王的五尺之地,其右手一拂,暗黑的深淵中突顯無數暖陽明色,那些明色在水中微微蕩漾著,尤為美麗。

  而剛剛發現紅衣人族男子身負天鳳神脈的金鱗池正想將其吞噬時,已經催動的饕餮血脈似忽然被什麼東西鎖住一般,他急了,看向四周莫名多出的明亮,本能地升起恐懼。


  韓穆薇的腦中呈現出眼前妖獸的罪責:「金鱗池,龍之五子饕餮之遺族,勾結稅藍饕餮半妖后裔羽氏妄圖覆滅蒼淵人族,已違背天地規則,罪當誅,」略顯威重的話音一落,她還未來得及出手,沐堯便驅使天地規則之力擊向已成豎瞳的金鱗池。

  「天……天刑……,」金鱗池顯然是認出了人族女子的身份,他想催動妖丹自爆,但卻發現妖丹外包裹著一層明光,他驅動不得,嘴裡的獠牙開始不受控制地往外伸展,磨破了他的唇口:「啊……」

  在金鱗池被規則之力擊落深淵的瞬間,沐堯右手中指一彈,一枚極品轟天雷飛向了其大張的獠牙巨口,輕語道:「這是你應得的,也是你最後的贖罪,」後轉身攬著韓穆薇貼附在金琛背上。

  而金琛則被嚇得連連擺尾,順便帶著趕來的驕牡蕁和顏汐母女出了深淵,直接沖向鮫人谷頂,驕牡蕁見狀心一冷,也知鮫人谷不保了,立馬揮袖打開谷頂屏障,一行絕塵而上。

  轟轟兩聲震天巨響,激起千重浪,只十息,鮫人谷海水翻騰,往外激射,躲在鮫人谷外的鮫人被嚇得驚慌四散,整個無望海深處開始晃蕩,似有什麼東西要衝出海底。

  趴伏在金琛背上的沐堯右手緊緊摁著韓穆薇,左手捏碎了儲物戒中所有的墨玉符,要是他猜得不錯,深淵之下很可能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仙魔墳場。

  也正因為是無數仙魔葬身的地方,所以深淵底部才會被玄之又玄的力量隔絕出無望海,而將將金鱗池的妖丹和那枚極品轟天雷的力量足夠讓這遺蹟現世。

  若真是遺蹟,那此處就將成為蒼淵界各大宗門,甚至異界奮力爭奪的修仙資源,天衍宗自要先進一步。

  「遺蹟,」纏在韓穆薇發生的小天菩已經感知到了從海底深處溢出的若有若無的古老氣息:「薇薇兒,是上古時期的仙魔戰場,」不過因為死傷無數,這樣的戰場也被後世稱為仙魔墳場。

  韓穆薇聞聲神念一動,與沐堯想的是一般,立馬取出了儲物戒中的幾枚玉符捏碎。鮫人谷地處無望海的深處,此地離東洲和無極宗都不遠,她可不希望廢了一顆極品轟天雷才炸開的地底遺蹟被旁人平白得去。

  金琛已經感覺到了海水的衝擊,原本一個擺尾不到兩千丈,這會竟可行兩千餘丈,可正是如此他沒有一點高興,更是拼了命地往海面沖。

  以他在深海生活二十萬年的經驗來斷,海水迸射激盪之後,就是回落,要是再伴隨著莫名的吸力,那到時他們一個也別想逃。

  驕牡蕁也意識到了這點,立馬脫離金琛龐大的肉身,催動血脈召喚同族,她擺動著粼粼發光的金色魚尾像梭頭一般向海面衝去,很快一群鮫人便跟了上來,紛紛擺尾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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