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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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處紅楓林景色雖美,但披著王甲皮的韓穆薇此時卻沒有一點要賞景的心情,她現在是全神戒備。閱讀М這黃瀟那麼對他的隊友,只怕除了自保,內里未嘗沒有要將他們除去的可能?

  「二師兄,我們到了,」王甲呆呆地看著眼前這片紅紅火火的紅楓林,面上儘是激動,雙目中閃動著晶瑩的淚花:「沒……沒想到我能活著到這。」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拽著袖子口狠抹了一把眼淚,怪自己太丟人。

  「走,我們進去找個地方好好休整一番,」黃瀟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明日咱們就按著地圖去找偷天尋寶鼠。」

  啥,尋寶鼠?韓穆薇有點凌亂了,他們捨生忘死地往這趕就是為了一隻老鼠,還是柳雲嫣的那隻老鼠?她現在想詐死,可瞅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那人,自嘲一笑,詐死不容易,倒是真死挺簡單的?

  不過平靜之後細想,她也能體會,畢竟有了尋寶鼠,就等於有了無窮無盡的修煉資源,的確很值得冒險,但他們是不是忽略了老鼠會打洞這一點?

  跟在黃瀟身後,很快就找到了一處隱蔽的洞穴,布了陣法,王甲撓了撓頭,偷瞄著盤腿坐下的黃瀟:「二師兄,你修煉,我守著就好。」

  黃瀟笑看著王甲,眸中黑不見底:「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甲聞言連連擺手,就是他這笑太毛骨悚然了,笑得她眼皮直跳,總有一種要大事不妙的感覺。

  待黃瀟入定了,王甲便悄悄退出了法陣,坐到陣外開始調息。皎月當空,月華漸盛,陣中原在打坐的黃瀟突然睜開雙目,眼中神色不明,略微遲疑了一會,終還是站起身來,悄無聲息地來到陣外。

  在黃瀟跨出陣法的瞬間,韓穆薇就立馬收功了,看來是她露餡了,眼睫微動,依舊閉著雙目,腦中閃過屍魔門武磊的下場,她已經能料到黃瀟會怎麼了結她。

  果如預料的一般,黃瀟右手持著黑幡來到王甲身後,左手五指的指尖上冒出了帶鉤的鐵爪,剛想趁王甲不備,直擊其命門,哪知原還在打坐的人一個閃身就躲過了。

  立在洞口外的王甲瞥了一眼黃瀟撲空的左手,是滿臉的震驚,後慢慢轉變為悲涼:「二師兄,您為何……為何要這般待我,是我哪做得還不夠嗎?」

  雖未得手,但黃瀟對此絲毫沒有感到意外,抿唇笑看著「王甲」,左手一握收回抬起,後垂目細看,不急不慢地問道:「你是誰?」

  「二師兄,您怎麼了?」王甲不由得上下打量起黃瀟,想到一個可能,不禁悄悄後退了兩步,反問道:「你……你是誰,什麼時候奪舍我二師兄的?」王甲緊縮著雙目,眼眶微濕,出離憤怒,齜牙哽咽出聲:「我就說我二師兄怎麼會不念同門之誼、兄弟之情,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沒了命,原來……原來我二師兄早就被你這老鬼給害了。」

  「戲演得不錯,」黃瀟拍手稱讚,冷笑了兩聲諷刺道:「他們也算是死得不冤,」眼帶輕蔑地瞥了一眼滿面憤恨的王甲:「你以為你裝得很像?」

  王甲不言不語,依舊盯緊黃瀟,只是這樣的黃瀟讓她有些看不透。

  「讓我想想你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黃瀟閉眼微仰著下巴,皺了皺眉心似在細思,左手點點腦袋,回憶道:「未出草原的時候,王甲有出去探路過一次,」說到這他又凝神看向眼前這位王甲:「應該就是那一次吧?」

  到了這般境地,韓穆薇依然不打算承認,右手緊握住鐵棍,很平靜地回視著黃瀟,沉聲說到:「我要為我二師兄和那些兄弟報仇。」到了此刻就是考驗演技的時候了。

  「不承認?」黃瀟點首:「我們來紅楓林並不是為了找什麼偷天尋寶鼠的。」他就是因為這點才確定此「王甲」已非彼王甲。

  原來她是在這露了底,不過現在都已經沒什麼意義了,韓穆薇右手一側就攻了過去。黃瀟早就等著她了,雙目微微一縮,在鐵棍逼近之時,又猛然一瞪,左手出招,鐵爪一抓便輕易持住了鐵棍,只是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詫出賣了他。

  韓穆薇可沒忘記他右手還握著一把黑幡,鬆手出腳側踢,黃瀟被逼退了兩步。他看了看鐵爪中的黑棍,左手一緊,試圖想要廢了手裡這件上品靈器,只可惜修為還差了點。

  「啊……,」韓穆薇見狀掄起拳頭,閃身上前,黃瀟氣惱地扔掉手中的鐵棍,反身飛踢。韓穆薇腳跟一轉避過,右手成爪摳住黃瀟右腿用力一拉,左腿奮力一跺,便將其甩在了山壁上。

  「嘭」的一聲,黃瀟被整個砸在了山壁上,頓時頭暈目眩,渾身悶疼:「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他輕咳了兩聲,勉強弓腰站起身,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一凜,右手持幡橫在胸前:「你到底是誰?」門中煉體的不多,只怕這位不是門中人。


  「我是王甲,」韓穆薇現在已經入戲了,誰他娘知道這有沒有留影石:「今天我就要為萬鬼門清理門戶。」說著右手一握,鐵棍便又回到了手中,棍身上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她不屑一笑飛掠上前。

  二人瞬間又戰到了一起,接連發出刺耳的吱嗤聲,韓穆薇探夠了底,也就不再磨蹭了,拿出一把爆裂符剛想砸出去,怎料周身空氣一凝,陰風四起,寒氣頓生。

  黃瀟終於捨得撐開他緊握在右手的那把黑幡了,瞬間放出無數鬼魅,韓穆薇見狀收起手中的爆裂符,靜立於原地。此時黃瀟心中是惴惴不安,這噬魂幡他才將將養了十年,根本就不是他現在所能用的。

  就在那些鬼魅張牙舞爪地纏上來時,她嘴角一彎,輕笑戲謔,頓時四周菩藤立生,轉眼間就爬滿了整個洞穴。而洞中的鬼魅幾乎是在菩藤剛一出現之時,就發出驚恐的嘶叫,四處亂串,可即便這樣依舊逃不過被剝了魂。

  這會黃瀟已再無高人一等的姿態,一掌擊向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精血,雙手快速結印。韓穆薇一見就知他想逃,喚出龍戰戟,在他消失的瞬間,橫空一掃,一抹鮮紅的血迸射在了山壁上,順著岩壁慢慢往下淌。

  「呃……,」黃瀟緊捂著心口現了身,雙膝跪地,赤紅的雙目中滿是不甘:「你……你是天……呃……」

  沒等他話說完,一根碧綠色的菩藤便刺穿了他的丹田,取了他的性命。在黃瀟斷魂的瞬間,一縷黑霧飛出了他的天靈蓋,立時怒斥:「豎子,爾敢……」

  「咻……」

  菩藤狠抽黑霧,頓時就聽到「啊」的一聲,剛要凝成形的黑霧就被抽散了,而此時秘境外隱在萬鬼門飛梭後艙的鬼惜道君面上血色盡褪,口中鮮血順著嘴角不住地往外流,一雙美目中全是愕然,怎麼可能?她的手中還握著一塊已經碎了的魂牌。

  「剛那是神魂?」韓穆薇心怦怦直跳,好在她現在披著別人的皮。

  小天菩幻化成人,坐在韓穆薇的肩頭:「一縷分神,我記得萬鬼門的鬼惜道君俗名好似姓黃。」

  「怪不得,」韓穆薇長呼一口氣:「那鬼惜道君現在應該也不好受吧?」分神被小天菩抽散了,神魂多少要受點傷。

  「那也是她活該,」萬鬼門不在秘境之中胡作非為,栽贓陷害天衍宗,妄圖勾起一宗一門之戰,薇薇兒也就不會盯上這群小鬼,小天菩擺動著一雙赤足,撅著小嘴說到:「借刀殺人,難免會自傷,這都是因果循環罷了。」

  韓穆薇點首,收起龍戰戟,走到黃瀟身邊,抽走他手中的黑幡,取下其戴在右手中指上的儲物戒,後將黑幡插在他的丹田處,左手結印,將其埋入土中。起身豎手於胸前,韓穆薇含笑輕語:「阿彌陀佛。」

  出了這處洞穴,韓穆薇另覓了一處棲身之所,布上防禦陣,後盤腿坐下,開始翻看黃瀟的儲物戒。果然是超級鬼二代,好東西還真不少,單單上品靈石就有一大箱,中品靈石最多,有三千六百七十塊,下品靈石最少,只有七百二十二塊。

  不過儲物戒中讓韓穆薇最在意的還是一塊破獸皮,兩根手指嫌棄地捏著一點邊邊角,拿出自己的那兩塊,將它們拼湊在一起:「菩菩,你看這地圖。」不知道這是哪個古靈精畫的,每張獸皮分開看就好似一張完整的地圖,但將它們拼湊在一起又能無縫貼合。

  「我們現在紅楓林,」小天菩用藤枝點在地圖上:「就是這裡。」

  看著四缺一的地圖,韓穆薇輕嘆一聲,嗤笑道:「怎麼感覺有點像拼圖遊戲?」不過這紅楓林是怎麼回事?黃瀟他們既然不是為了尋寶鼠來的,那又是為了什麼?

  小天菩擰眉道:「反正不會是來賞景的。」

  「先調息修煉,」自遇上黃瀟一群人,韓穆薇就一直處於高度警戒狀態,現在終於又是一個人了,收起地圖,閉目開始運轉《純元訣》。

  圓月高掛,剛出平原的柳雲嫣遇上了幾個她萬萬沒想到的人,一時間竟叫她出了神。是她?不對,前世這個時候韓穆琦早已築基,根本沒來鍾曉秘境,可是眼前這人又的的確確是那位將要艷壓三宗的寧因真人。

  「這位道友可有事嗎?」一身輕裝的韓穆琦按壓下心中的不喜,再次出言:「若是無事,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不知為什麼,這個小姑娘看她的眼神讓她極為不喜?

  「六姐,」韓穆簫瞥了一眼還傻呆著的柳雲嫣,輕挑眉頭,走到韓穆琦身邊:「那人是無極宗的。」領口處的太極圖案太醒目了,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是無極宗的又如何?」有愛屋及烏,同樣也有因烏及屋,韓穆琦並不喜無極宗:「井水不犯河水罷了。」她並沒有去招惹那小姑娘,是她突然叫住她,又用那種深沉的眼神盯著她瞧,真不知道還不到她下巴處的小姑娘哪來那麼深的情緒。

  「也是,」韓穆簫想想,就把這事先放下了,凝神看向不遠處連綿的高高矮矮的丘陵:「已經出了平原了,咱們找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就入丘陵。」也不知道胖胖現在怎麼樣了?傳音符的傳送距離都是有限制的,到目前為止,胖胖是杳無音信。

  韓穆童依舊是一身黑色勁裝:「以後咱們離那個女孩遠點。」她不喜歡她,非常不喜歡。

  韓穆簫、韓穆琦對此均沒有出言反駁,算是默認了韓穆童的話。

  這邊柳雲嫣看著他們離開之後,才魂不守舍地去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閃進了靈植空間。一入靈植空間,她就不支癱坐到了地上,自言自語地呢喃:「剛剛那個瘦得跟猴似的男子是韓穆簫。」

  說起來前世她跟韓穆簫也算是死敵了,韓穆琦自爆於屍魔門與那噬淫老怪同歸於盡,因屍魔門本就與天衍宗存怨,世人都以為韓穆琦是因絕色美貌才被噬淫老怪給盯上的,而天衍宗又因無憑無據只能將此事擱置一邊。

  更何況那時韓穆琦的師父弘嫣真人死於萬獸森林,致使慈銘道君入了魔道叛離了無極宗,從頭到尾韓穆琦的事根本就沒幾人會去關心。

  可有一人卻死死抓著此事不放,一直追查,直到他發現她與殷臻之間的情緣,而她也因太過得意,在解決妙音門音裳離那個賤人時,一招不慎露了馬腳,讓韓穆簫握住了把柄。不過當時因為他沒有切實的證據,所以她也不怵。

  哪知韓穆簫結嬰之後,卻以為心儀之人音裳離報仇之由,在太乙山擺下生死擂。她知道韓穆簫不喜音裳離,與她下戰書,在太乙山擺下生死擂,完全是為了韓穆琦。可就算她知道內情又能如何,她能不應戰嗎?顯然不能,且韓穆簫不是韓穆琦,韓穆簫上面還有十分得力的師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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