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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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行拿著玉盒研究了半天也無從下手,這上面的封印看似簡單,但結印手法他確實沒見過,又不敢強行以力破之,只能作罷將玉盒遞還給一旁的黑娃娃:「師侄,俊丑都只是皮囊而已,你勿用在意。」這孩子難道還想頂著張假臉來他這衍行殿招搖,也不瞧瞧在座的都是什麼人?

  「師叔,您不懂,」韓穆薇回首接過玉盒,看了兩眼就動手解了上面小天菩結的封印,又將其給了未行,後輕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枯發,一臉的傷心和無奈:「弟子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哪個女孩不要美?掌門師叔是個純爺們根本就不會了解她小女兒的心情的。韓穆薇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了瞄坐在掌門下手的丹羽真君,心思已經很分明了:「丹……丹羽師叔,您那有美顏丹賣嗎,沒有的話,那有沒有用了可以蛻皮或是美白的丹藥?」想她曾經還對天發誓不到不得已絕不嗑藥,現在就是她不得已的時候了。

  瞧著黑娃娃一張臉還只剩眼睛裡的那點白,丹羽真君也甚覺好笑,這孩子的心思怎麼全都擺在臉上:「本君這沒有美顏丹,倒是還有幾粒定顏丹你要嗎?」他這確實是沒有她想要的,畢竟無人來求他是不會煉製那沒什麼用的美顏丹的。

  「多謝丹羽師叔,弟子暫時還不需要,」韓穆薇已經死心了,她現在只能等著這邊的事情了了,就回去閉關修煉,不等美回來她絕不出關:「弟子準備聽從師父的建議,學著坦然面對自己。」定顏丹,她只是被雷劈了,不過還沒被劈傻。

  未行小心翼翼地打開玉盒,殿中人除了還在自我麻痹的韓穆薇,其他人都盯著掌門手中的玉盒,畢竟聞名不如一見。只是將將瞥到裡面的一抹玉色,就見玉色一閃,盒中的白蘿蔔便沒了蹤影。在座的臉色均是一凝,正想動作,不過在見到黑娃娃手中那根非常顯眼的紅色絲線時,又按捺住了。

  韓穆薇真的僅是出於本能反應,也許是這一年多在空間界點裡應對無數惡靈時練就的敏捷,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無意中好像炫了一把技:「弟子一見到紅色就比較興奮,呵呵,」紅色絲線的一頭拽在她手中,被綁在另外一頭的白玉蘿蔔就無從逃脫了,剛好現身於大殿中央,任憑觀賞。

  作為丹雲峰峰主的丹羽真君細看了一會,才笑著給出了最權威的答案:「是靈仙參沒錯了,而且單看個頭這隻靈仙參應該足有萬年之齡,給沐堯用再合適不過了。」他說得還是比較含蓄的,有了這隻靈仙參,沐堯那孩子說不定還能再錘鍊一番,要是真能那樣也算是因禍得福,於日後的大道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破軍真君無疑是在場眾人中除了其父天一道君外,最欣喜的一位了,他現在瞧著立在他不遠處的黑娃娃怎麼看怎麼可愛:「娃娃,本君前些日子得了一空間寶器,」說著他就將那寶器拿了出來,淡笑著用靈氣包裹著送到韓穆薇跟前:「想必你會喜歡的,這是本君送於你的。」至於沐堯欠這孩子的因果,那就是沐堯自己的事了,不必他插手。

  「那那多不好意思,」嘴上說著客氣話,只是一雙黑爪子已經出賣了她,破軍真君一將東西拿出來,韓穆薇就挪不開眼了,實在是這寶器太精緻了,小小的一處農家小院,一齊的三間屋子外帶著一間廚房,就連廚房上的煙囪都是那麼憨態可掬,這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呀,怎麼有人這麼會送禮:「弟子多謝破軍師叔。」

  寶器,她韓穆薇也是有寶器的大姑娘了:「菩菩,看到了嗎?這是我的寶器。」那蘿蔔沒白掏出去,不過她現在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應了天一老祖的建議?直接拒絕她又有點捨不得,要不還是等見過沐堯之後再說?

  小天菩對破軍真君的大手筆是相當滿意,不過也真心覺得薇薇兒想太多了:「我看你這就是純粹的有色心沒色膽。」還是它們天菩好,在沒認主之前是雌雄共體。認主之後雖性別隨了共生主人,但開花結果卻完全是依靠木靈力和共生主人的土靈根。有了共生主人,它們天菩還要伴侶幹什麼?

  「我這是謹慎,」韓穆薇可還記得原文中韓穆琦是怎麼死的,她可不想步了她六姐的後塵:「你都說沐堯優秀,可見他真的很出類拔萃,像這類男子恐怕最不缺的就是桃花?」更何況人一向崇拜強者,修仙界尤甚。她自己麻煩已經夠多了,除非她跟沐堯兩看相喜,不然才不會硬著頭皮去撞那南牆。

  「娃娃,」果然如天一道君預料的那般,這孩子心性極為穩固,不提沐堯的資質,就單論他沐家在蒼淵界的地位,一般人早就鬆口應下了這門親事了,就連在座的十多位哪一個不覺得這於韓家及韓家這娃娃來說是極大的機緣,可是眼前這小狐狸至今未給他一句準話,倒是叫他更高看她一眼:「這隻靈仙參,老祖今日就先替沐堯收下了,至於他欠你的,日後你自己與他商榷可好?」

  十一歲的女娃早就知人事了,寶寧真君雖沒見過韓顯,但卻一直很仰慕寒逍郎。今日她過來本是為了見一見這韓家女娃,現在倒是讓她很驚喜。當年那個胖乎乎的小糰子成長得如此之快,雖然她收斂了修為,但逃不過她的一雙靈犀目,也許不過百年他們天衍宗會再出一位寒逍女郎君,這一次她應該不會再錯過了。


  這決定正合了韓穆薇的意:「弟子一切都聽老祖的。」

  「還有其他什麼要說的嗎?」天竹老人見事也說得差不多了,就出言問了句:「沒什麼事,就先讓這孩子退下吧。」至於滅神雷劫,那是這黑娃娃的機緣,不是他們該多問的。

  韓穆薇出了衍行殿,就恢復成了之前進殿前的模樣,這倒是讓她鬆了口氣,下了三言鋒便直接去了內門事務處。幾年過去了,宗里倒還是老樣子,青山綠水仙氣飄飄,就是來來往往的人有些不同了。想到四年前是宗門十年一次開山收徒的年份,她也就明白了。

  來到內門事務處,韓穆薇見當班的執事弟子是個眼生的,舉止便自然多了,取出身份玉牌放到櫃檯上:「有勞師侄,我是來領月例的。」

  小個臉嫩的執事弟子聞言後連忙放下手中的事,拿起櫃檯上的那塊身份玉牌用神識掃了一下,後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在取月例的時候還偷偷瞄了兩眼韓穆薇,不過也不敢太放肆:「師叔,這是您這幾年滯留在這的月例,請您點點。」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韓師叔,善德真君唯一的弟子。

  這韓師叔看著乖乖巧巧的,身姿也算挺拔高挑,且面若桃花,臉上含笑,完全跟傳言中五大三粗彪悍耍大刀是兩個模樣,小個執事默默的在心裡給韓穆薇道了個歉。在沒見到真人以前,他也是誤信傳言中的一位,真的是太有失智者之道了。

  一見到這執事弟子臉上的尷尬表情,韓穆薇不用想都知道是為了什麼,看來這幾年她雖人不在宗門,但宗門中依舊有關於她的傳說,對此她也很無可奈何。拿了月例稍稍掃了一下,確定沒有差錯,韓穆薇抬首笑言:「多謝,」後便一刻不停留地趕回她逍遙峰的窩,頂著張假臉在外面遊蕩,她真的是膽戰心驚,畢竟這假的就是假的。

  回到洞府里,韓穆薇才吐出嘴裡的千面珠,恢復成本真面貌。幾年沒回來,洞府里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她施了兩次清潔術才感覺乾淨了,後又喚出小天菩:「走,我們去對面的無風崖上泡個澡。」她現在急需來個溫泉湯浴緩一緩積壓在身體裡的疲倦。

  無風崖,韓穆薇泡著溫泉,小天菩依舊跟以前一樣頭頂著小綠草帽化作擦背小女童給韓穆薇洗洗刷刷。它很清楚沒它陪著的這幾年,薇薇兒肯定吃了不少苦,可這是她必須要經歷的:「你做得很好,跟我想的一樣出色。」她記憶中有一句話說得十分有道意,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我知道,」韓穆薇趴在溫泉中心凸出來的一塊岩石上,完全地放鬆自己,閉目淺笑,除開這一身焦黑的皮膚,此時的她還真像一隻慵懶的貓兒:「菩菩,把我這一頭礙眼的枯草颳了吧。」

  「我也覺得颳了好,」小天菩說干就干,以免某個大姑娘後悔:「颳了重新長也要不了多久。」可憐的娃娃,一顆美顏丹就能解決的事,可惜就是沒有美顏丹。

  韓穆薇把臉埋進臂彎里,笑著打趣自己:「今天動了凡心,這三千煩惱絲這會去掉剛剛好,我也能徹徹底底地消停一段日子,好好修煉。」她還沒忘記自己已經十一歲了,她的目標可是要在十八歲之前築基的,還有七年,時間不長了。

  頭髮刮掉了,韓穆薇只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匆匆洗了洗,便戴著小天菩的綠草帽離開了這處溫泉,不是她突然想要奮發圖強,只是因為有點不敢看自己光頭的樣子:「菩菩,我腦袋連帶著脖頸都涼颼颼的。」她心裡苦啊,現在這樣子是她活了十一年最丑的了,都有點無臉面見家中爹娘,實在是有愧他們的一副好相貌。

  「沒了頭髮的遮擋自然會感覺冷一點,」小天菩一向很實誠:「不過等習慣了就會好的,想想光頭也挺省事的。」至少薇薇兒要有一段日子不會照鏡子臭美了。

  這會韓穆薇的心跟她的腦袋是一樣的涼:「菩菩,其實你不用點醒我的,我要回去好好靜靜。」熱淚都已經填滿眼眶了,可是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也就是到了這會她才深切地體悟到那些出家人的感受。三千煩惱絲都沒了,光著腦袋,誰還好意思出門搞對象?尤其是她還披著一身黑皮。

  回到洞府,韓穆薇暫時也沒心情修煉,只想躺在床上蒙頭大睡一覺,她也正是這麼幹的。

  這邊是徹底歇息了,另外一邊天一道君在拿到靈仙參之後,跟兩個師兄弟商量了一會,交代了幾句話,便帶著破軍真君去了無風崖地底下的玄冰洞。天一道君是冰靈根修士,這玄冰洞就是他未化神前修煉的地方,不過現在這已經成了天衍宗的一處禁地。

  玄冰洞外的陣法是沐家一位飛升老祖留下的七賢嘉庚絕殺陣,此陣可是真真實實的九品殺陣,曾經善德真君參悟陣法的時候就入陣闖過一次,差一點就沒能出來。

  進入玄冰洞中,首先入目的便是擺在洞中央的那副無色透明的冰棺。棺長八尺有餘,雖無色透明,但細看就能覺察出這冰棺的不同了。外面雖被冰封住了,但躺在內里的人卻還是有氣息的,只是微弱了一點。


  這副棺中躺著一紅衣男子,雖閉著雙目,但卻絲毫不損其絕色俊美之態。毫無血色的光潔面龐,依舊透著冷峻;立體分明的五官如刀刻一般,處處張揚著貴氣與優雅;綢緞般的黑髮也被整齊地用一枚紫金冠束起。

  男子雙唇微抿,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左手中緊握著一柄生了鏽的三尺長鐵劍。天一道君走到棺邊不再似以往那般緊擰著眉頭,這次他的面上帶著笑,眼中儘是希翼。沐堯不僅僅是他的嫡孫,更是他沐家下一代的領軍人物,他不該躺在這生機玉雪棺中:「這次的教訓夠你吃一輩子了,下次可不能再大意了。」

  「父親,」破軍真君難掩心中激動,他與大哥乃一母同胞,他雖有道侶但膝下卻並無子嗣,沐堯這個侄子他是當兒子來看的:「您先調息吧,破冰生機玉雪棺可比冰封時要難得多。您的傷……」

  「噯,」天一道君抬手打住了小兒子的話,今天他高興不想提那些不開心的事:「讓我再看一會鳳鳴。」快三十年了,這孩子躺在這生機玉雪棺中,他就沒有一天是寬心的。老大家兩口子因為這孩子修為也停滯不前,不用細想他便知他們是心有鬱積:「你給你大哥大嫂傳音了沒有?」

  「傳了,大哥大嫂已經在路上了,」想必鳳鳴出棺了,他大嫂也該閉關結嬰了吧?

  「那就好。」

  半年過去,韓穆薇終於累積夠了開始試圖衝擊練氣九層的關卡,她引導著靈力咬牙一次又一次地撞擊通向練氣九層的大門。每撞擊一次她的臉就跟著苦一分,那種感覺就像便秘加上腸梗阻一樣,體內爆滿凝滯但又無法暢通宣洩,真的是難受到家了。

  「咔嚓」一聲,在韓穆薇屏氣拼盡最後一點氣力引導靈力衝刺撞擊,終於聽到了夢想中的聲音,瞬間經脈中的凝滯感就消失了,跟著便是渾身舒爽,外界的土靈氣夾雜著木靈氣好似找到了家一樣,快速聚攏,湧進韓穆薇的體內,匯入經脈。

  對面無風崖地底下的玄冰洞裡,天一道君用了半年的時日終於解封了生機玉雪棺。他的身後守著二男一女,其中絕美女子此刻已經雙目泛紅,那棺中躺著的是她的兒子,是她身上的肉。

  生機玉雪棺的棺蓋一被揭開,躺在裡面的男子眼睫微顫,後慢慢睜開了一雙似滿含星辰的鳳目,嘴角微起,無力地張合著凌唇,發出暗啞乾澀的聲音:「祖父,我們又見面了。」雖丹田盡碎靈根盡毀,但男子依舊吐字清晰,神似清風毫無哀喪之意。

  「鳳鳴,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他們只能在一旁守著,不過天一相信沐堯一定能挨過重塑丹田靈根的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孩子的道心有多堅固:「丹田靈根重塑之後就立馬調息,後面應該還有雷劫。」靈根乃天賜,即便曾經有,但現在重塑還是要過天道這一關,雷劫是必不可免的。

  「鳳鳴明白,」沐堯淡笑,似毫不在意又似成竹在胸,朝著他祖父伸出右手:「給我吧。」即便在這生機玉雪棺中躺了三十年,沐堯還是那個鳳鳴劍修沐堯。

  天一道君見狀粲然一笑,便把裝著靈仙參的玉盒給了他,後背著雙手轉身離開:「我跟你父母還有叔父在外面等你。」他沐天一的孫子就該是這樣的,無畏無懼,遇事風輕雲淡。

  韓穆薇進入練氣九層後,並沒有立馬出泥殼,而是一直呆在裡面穩固修為,說來這泥殼也挺奇特的,裡面的土靈氣密集不說,還非常好吸收。等韓穆薇修為穩固後已經過去三個月了,這日她收功後剛就著蔓漿果吃了兩口兔腿,就聽到一連串非常非常熟悉的聲音。

  「轟隆隆……」

  「菩菩,」韓穆薇被驚得連手裡的兔腿什麼時候掉了都不知道,一腳踹裂泥殼,後趕緊手忙腳亂地從泥殼裡爬了出來,看到石屋外面黑雲正快速地往這涌,心都死了:「偶的個娘,我最近就只窩在洞府里修煉了,可一步沒往外踏,這賊老天玩這一出又是要幹什麼呀?」

  掃視著石屋,韓穆薇越來越絕望,完全沒地方可躲,就在這時小天菩終於吭聲了:「你慌什麼呀?人家劈的是對面,又不是你。」薇薇兒不會是被雷劈得有心裡陰影了吧,這可不好,剛想說什麼,就見某個大姑娘頂著個毛茸茸的雞窩頭,開始往外搬搖椅:「你這又是幹什麼?」

  「當然是看現場版的災難片,」一聽說這雷劈的不是她,韓穆薇就來勁兒了,整個一看戲不怕台高的,忙裡忙外地收拾場地,準備茶水瓜果,力求達到物質和精神的雙重享受:「百年難得一遇,咱們絕不能錯過。」多好的地理位置,她不享受一下看別人被雷劈的場景,怎麼能夠體會到別人看她被劈時的心情呢,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也是一種心境歷練。」

  小天菩深嘆一口氣,幻化出人形,後歡快地爬到韓穆薇的懷裡躺著:「這個好像的確應該看一看。」視線還挺好的,剛好就在對面,它捧著一顆蔓漿果送到嘴邊:「無風崖?這雷應該劈的是沐堯,重塑靈根肯定是要走這一朝的。」


  「重塑靈根也要被雷劈?」韓穆薇微擰了眉頭,稍一思慮就明白其中的關鍵了:「那要是有人把靈根洗掉了一條呢,後果會怎樣?」她始終相信她記憶中的一些事情遲早都會發生,但也分得清書是書,現實是現實。

  「你是說柳雲嫣?」小天菩吸了一口汁水,後仰頭看向韓穆薇:「靈根要是能隨便洗,那還區分幹什麼?洗靈草的確能洗掉丹田內勢弱的一條靈根,但洗靈根就相當於自毀根基。開始的時候修煉的確會快,但到了元嬰境之後,她就會慢慢知道其中的壞處了,到時候再想補救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可不補救那就意味著飛升無望。」

  韓穆薇多少有那麼一點驚愕,之前她還想過把無極宗後山有洗靈草的消息放出去的,不過後來一是沒有想到周全的法子,二也是忙得壓根沒時間,哪想這倒是成全了她,不免輕嗤一笑:「天道還是很有意思的。」

  「喀」

  這話剛說完,一道小指粗的紫雷就劈在了離她不到半尺遠的地方。韓穆薇被驚得還沒三寸長的捲髮都豎了起來:「噝,」立馬縮回手腳,緊抱著小天菩:「菩菩,剛剛那道雷怎麼算?」

  「看戲就看戲,你最好閉緊嘴巴,不要再隨意褻瀆天道,」小天菩抽了抽鼻子,尋摸了好一會才找到被吃了一半的蔓漿果,心裡默默地在問候狗天道的祖宗十八代:「沒事,咱們聊點愉快的。」

  「好,」韓穆薇小心翼翼地舒展開手腳,好不容易才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你說沐堯會不會也被劈成我之前的黑炭樣?」說著話她還用左手的手指搓了搓右臂,這次進階,又進行了一次洗筋伐髓,謝天謝地,她也恢復成之前的白淨了,只是頭髮還沒長長。

  坐在生機玉雪棺中的沐堯此時已經重塑好了丹田,面上的汗如雨下,靈根還在被靈仙參的藥力洗刷。玉色的藥力一次又一次的滲進靈根里去,又帶著雜質出來。他已經聽到了外面的雷鳴聲,不過這是好事,這代表著他的靈根快要重塑成功了。

  把最後兩片靈仙參放入口中,參片瞬間化成兩滴濃稠的玉色液體順著經脈直奔丹田。就在靈根被重塑成功的剎那間,周圍的靈氣被一掃而空。守在玄冰洞外的天一道君立時就扔出一堆極品靈石進入上古聚靈陣。

  不過轉眼間的工夫,玄明洞中的靈氣就密集成雨,沐堯吸收靈氣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丹田裡很快就被靈氣填滿了,迅速擠壓,凝氣成滴,聚滴成河,築基成功,他吸收靈氣的速度更快了。洞外上古聚靈陣中的極品靈石已經被換了兩批,可是洞中人依舊如饕餮一般。

  無風崖上的黑雲越聚越多,越壓越低,雲中的雷電好似在憋著什麼大招,看得坐在自家院子外的韓穆薇都心驚肉跳:「怎麼還不劈?」她有點怕怕的,這天道準頭應該很好的,不會再劈歪掉吧?

  「轟……咔嚓……」

  在金丹凝結的瞬間,沐堯睜開雙目,淡笑著閃離生機玉雪棺,飛出玄冰洞,他的身後緊跟著生了鏽的鳳鳴劍。幾乎是在他剛出洞口的霎那,一道碗口粗的紫雷從天而降。

  沐堯腳不沾地掠離原處,骨節分明的玉手一把握住鳳鳴劍的劍柄,飛騰直衝雲霄,一劍便將那道碗口粗的紫雷從中間劈成了兩半,伴著一陣鳳鳴幾乎響徹整個蒼瀾界,好似在昭告天下:鳳鳴劍修沐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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