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不畏生,不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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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不畏生,不懼死

  「逐得好,咱們還巴不得呢,省得受那胭攢氣。♢🐚 ➅❾ร𝒽U𝓍.Ć𝕠๓ 😳♖」帘子一掀,阿寶端了藥盞進來,「小姐,藥熬好了,喝藥。」

  謝玉淵一看那苦藥,眉頭皺成一團。也不知道是不是師傅故意氣她,開得藥一次比一次苦。

  「能不喝嗎,阿寶姑娘。」

  「那就快點好起來啊,好起來就不喝苦藥,小姐,這可是張太醫的原話。」

  謝玉淵無奈,接過藥盞,捏著鼻子喝下去。

  羅媽媽忙捻了顆梅子過去,謝玉淵接過來,含進嘴裡。

  「三日前,陳府一頂小轎把四小姐納了去,大喜的日子,陳府連喜酒都沒有擺,只在房裡點了兩根紅燭,說是四小姐還在喪期,一切從簡。」

  「算計來算計去,落了這麼個下場,活該。」阿寶忿忿道。

  羅媽媽瞪了那小妮子一眼,壓低了聲道:「小姐,奴婢打聽到,當天晚上陳少爺壓根就沒進她的屋,在書房裡呆了一夜。三天後,四小姐門都沒回,陳家不讓,說是納個姨娘而已,沒有回門這一說。邵姨娘盼了一天沒盼到人,抱著老太太狠哭了一場。」

  「她哭死也沒有用,阿寶還是那兩個字:活該。」

  謝玉淵讚賞地看了阿寶一眼,淡淡道:「種什麼因,結什麼果,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怨不得別人。」

  「就是,奴婢還替陳家少爺委屈呢,那麼清貴的一個人,納四小姐那麼個貨色,要我說啊,納什麼納,直接賠點銀子打發了。」

  「打發不了的。謝二爺入獄,這親事對謝玉湄來說,一個妾已然是高攀,肉骨頭進了嘴,哪還有吐出來的道理。」

  謝玉淵掩面打了個哈欠,一雙桃花似的眼睛半睜不睜,水汽氤氳,瞧得羅媽媽一愣。

  這場大病一生,小姐輕減了不少,卻莫名的添了一股子風流,一顰一笑間竟得二奶奶的神韻,也不知道將來便宜哪個去。

  只是這孝一守守三年,等出了孝小姐就十八了,半大的老姑娘,又是這麼一個家世,那些高門怕是進不了了。

  「羅媽媽?」

  「呃?」羅媽媽打了個激靈,「小姐叫我?」

  「叫你好幾聲!」阿寶嗔道:「小姐想問大房那頭的事。」

  「大房啊!」

  羅媽媽撇撇嘴道:「二爺入獄的第二天,大奶奶就到處托人在外頭找房子,說是要搬出去。大少爺的岳家做了中人,幫她找了一處三進的宅子。」

  「買下了?」

  「買下了,這會正忙著料理那頭的房子呢!聽說大少爺要把婚結到新房子裡。」

  謝玉淵心知肚明。

  娘是自殺,宅子這麼一鬧算是凶宅,大哥把婚結在凶宅里, 別說大伯母不答應,管家那頭也不會答應。

  再者說,謝二爺入獄,大伯母把兒子看成是個寶,怎麼會讓旁人拖累自個親兒子的前程,反正已經分了府,不如趁這個機會,分個徹徹底底。

  「老爺,太太是跟著在大房,還是繼續留在那邊?」

  羅媽媽道:「這倒沒聽說起過。」

  謝玉淵悠悠道:「怕是會搬過去的吧,畢竟現在二房指望不上了。」

  羅媽媽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對了,大小姐一家聽說馬上要入京了,來吃大少爺的喜酒。」

  「我與她,很久沒見了。」

  羅媽媽一聽這話,怔了怔,道:「小姐,見不見的,也就那麼一回事。謝府那頭的事情,以後別打聽了。小姐病的這些日子,連二小姐都沒上過門,都當小姐死了一樣的。他們與小姐撇得乾乾淨淨,小姐又何必腆著臉湊上去?」

  謝玉淵輕咳了一聲,「沒想著要湊上去,只是問問。二房的事牽扯不到大房頭上,若真是被我牽連上了,我心裡過意不去。」

  「當初大奶奶搶三爺婚事的時候,可沒說過意不去。」阿寶沒忍住,又插了一句。

  謝玉淵朝她揮揮手,示意她先出去。

  阿寶吐了吐舌頭,正要掀簾,腳步一頓,扭頭又道:「小姐,衛溫回來了,胳膊大腿都在呢,生龍活虎的,就是嘴笨了點。」

  「誰都比不上你嘴巧。」羅媽媽笑道:「這丫頭一回來,就纏著沈容、沈易兩個學功夫,說是等學精了,再不受人欺負。」


  謝玉淵默默的笑了笑,等帘子落下來,看向羅媽媽的目光有些深,「是個好丫頭,以後放進屋裡來吧。」

  「小姐和我想一處去了。」羅媽媽搓了搓手,將半個身子扭過去。

  「媽媽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羅媽媽一聽這話,心先沉了一半,過了一會,又聽小姐說了下頭一句,另一半的心也沉了下去。

  「媽媽,娘的死是和你商量過的吧?」

  這個念頭在謝玉淵的心裡盤旋很久,謝二爺雖然不是好人,卻也不至於色/欲薰心到這種程度。

  等看到李錦夜遞來的遺書時,才明白過來,一切都是娘設下的套。

  娘在高家讀四書五經長大,落筆含蓄,那封遺書像把銳箭直刺人心,不是她的風格。

  最大的破綻,是娘懷裡揣著的那把剪刀。一個內宅婦人,沒事揣著剪刀做什麼?

  羅媽媽見瞞不住,下跪道:「二奶奶讓奴婢在二爺喝的茶里,下了點催情的藥。」

  怪不得!

  謝玉淵低垂著頭,望向地面,一聲不吭。

  羅媽媽抹了把淚道:「小姐,奴婢勸了,勸不住。」

  「媽媽,我不怪你。」

  謝玉淵這才很緩慢地抬頭看了窗外一眼,半晌,低聲道:「她的心,五年前就死了。」

  「小姐,奴婢沒見過那個高重,也不知道二奶奶對他的心,但奴婢知道,二奶奶絕不是為了他才死的。」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

  謝玉淵重重的嘆了口氣。

  是她自己做了一件很錯的事情,沒有提前把自己的計劃說給娘聽;她甚至忘了娘也姓高,高家的人,骨子裡流的血都是一樣的,不管生路,絕路,都用命來搏。

  除了搏命,未嘗不是對命運和那位高高在上之人的反抗。

  任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任你如來佛的手掌壓過來,大不了一死,又如何呢!

  是啊!

  又如何呢!

  大不了一死!

  謝玉淵想到這裡,那積沉在心裡的鬱氣一掃而光。

  「羅媽媽,娘用一條命,換我三年的自由,你看好了,我絕不會辜負這三年的光陰。」

  從前顧首顧尾的謝玉淵死了,活下來的,是另一個謝玉淵--不懼死,不畏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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