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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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程氏,王元兒的臉色有些鬱郁,對於程氏的『好心』勸解,她實在是極不舒服。♙♕  😲✌

  程氏那話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認定崔源帶那陳嬌娘回來是想要納了她做妾,讓自己大度些呢。

  可笑的是,這人她都沒見著,就讓她大度,是真的看不慣自己好麼?

  王元兒嘆息一聲,大宅門裡,大概就是這樣你猜我度的。

  正沉鬱著,就有小丫頭急匆匆的掀著簾叫:「二爺回來了。」

  這話才落,崔源就走了進來,沒等王元兒起來,便道:「你也不用起來了,歪著吧。」一邊脫了身上的長衫,扔給跟在身後的夏雨,一邊吩咐:「叫人抬了熱水進來,爺要沐浴。」

  王元兒已經上前,仔細打量著他的臉色,問:「怎耽擱到這個時候?在宮裡可吃過了?小廚房裡煨著熱湯,我叫人端了來?」

  「也好,這會正覺得餓著,先沐浴過了再吃。」崔源含笑點頭。

  王元兒笑著下去吩咐。

  不一會,丫頭就領著婆子們抬著熱水走了進來,崔源走進淨房,王元兒想起秋棠說的,跟了上去。

  等丫頭婆子都退了下去,王元兒親自侍候他脫了衣服,一邊細細的查看,果然見到腰眼那處,有一道長長的疤痕,泛著紅色,新肉長了出來。

  王元兒眼睛一紅,顫著手摸了上去:「這是怎麼弄的,怎會傷成這樣了?」

  崔源側頭看了一眼,諢不在意地道:「當時在水裡被沖走的時候,撞到了石頭上,那些個石都尖銳得很,所以……」

  王元兒又查看其它地方,大大小小的傷痕,足有好幾道,也不知他是如何經受住的。

  王元兒心中疼痛不已。

  「好了,這都是小傷,我如今不也好生生的站在你跟前麼?」崔源安慰著她,道:「我看你這都變得愛哭起來了,想來你這一胎懷的是個丫頭。💲🐼  🍬🎃」

  王元兒一愣:「你,都知道了?」

  她還沒和他說呢!

  崔源點點頭,歉疚而又慶幸地道:「真是難為你了,懷著身子還要擔憂著我,幸好這孩子也是個強硬的,也撐了下來,也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子。」

  「瞎說,有什麼對不住的。  」王元兒又哭又笑的嗔他一眼。

  親自服侍他洗了澡,又陪著他用膳,等到他吃好了,下人上了茶,王元兒才問:「昨兒進宮可還順利?」

  崔源臉上划過一絲沉鬱,道:「這裡頭的事彎彎繞繞的,牽涉的太多,我這失蹤更是有人刻意為之。這倒便罷了,西集那個缺口……」

  他咬著牙,捏起了拳頭,眼中怒火驟升。

  「爺,我之前為了打聽過你的消息,派了嬤嬤的孫子出去,他倒是聽到些消息,你看看可有用處?」王元兒便將鍾小寶聽來的消息撿要緊的說了,包括那什麼南陽侯的公子說的話。

  崔源的臉色越來越冷,道:「這些人,利益所致,什麼都做得出來,西集那個缺口本是可以避免,就為了將我坑在裡頭,他們讓人炸開了。西集那,死了好幾千人。」

  王元兒驚呼一聲。

  她之前在病中,昏昏沉沉的,只聽得西集鎮被洪水淹了些,卻不知道,死了這麼多人。

  「是人為的?」她白著臉問。

  崔源點著頭,看她臉色也不好起來,便道:「這事牽扯得極廣,你別多想,仔細在家將養著就是,外頭的事有我。這個大虧,我必不會白吃了去,那些個百姓的命,也不能白丟。」

  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王元兒心情沉重的點著頭。🐍🐝 ➅➈丂卄𝔲ⓧ.cσᗰ ♝☜

  「二爺,奶奶,外頭陳姑娘想來給奶奶和二爺請安。」秋棠掀簾進來稟報。

  王元兒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向崔源瞟了過去。

  崔源一愣:「什麼陳姑娘?」

  王元兒怔了一下,眼裡有笑意流出,嗔道:「爺忘了,就是您的救命恩人陳姑娘。爺也是的,把人帶了回來,也不說一聲兒,我也不曉得怎麼個安排,就把她安排在西廂房裡,撥了兩個小丫頭伺候著。」

  崔源哦了一聲,道:「那你就見見吧,這伺候的人,你看著安排就行。我這回頭還有許多事要辦,昨兒在御書房說了一宿的話,也沒怎麼歇過,我先進去睡會。」


  王元兒連忙站了起來,服侍他進了寢臥,也不敢拿了這樣的內院事去煩他,這才出了廳坐下,喝了一口茶後,才叫:「把人喚進來吧。」

  秋棠親自去領人,不過片刻,就聽到有悉悉索索的衣裳摩擦聲傳來。

  王元兒抬目看去,只見一個穿著半舊素青細棉衣裙的姑娘低眉順目的垂著手走了進來。

  她的頭髮只松松的結了一條大辮子垂在胸前,頭上也沒有什麼其它首飾,只在耳朵上戴了一對銀耳環,顯得極是寡淡。

  「奶奶,陳姑娘來了。」秋棠笑吟吟地曲了曲膝。

  那陳嬌娘飛快地抬起頭看了王元兒一眼,有些目瞪口呆和不知所措。

  「姑娘,快給我們奶奶行禮啊。」秋棠皺了一下眉道。

  陳嬌娘面唰地紅了,想著昨天到今天看到的丫頭婆子的做派,別彆扭扭的曲著膝,細聲細氣地的道:「妾陳氏嬌娘給奶奶請安。」

  這話一落,王元兒和秋棠都皺了皺眉。

  「免禮,快坐吧。」王元兒笑著抬了抬手。

  秋棠引著她坐在榻邊的杌子上,又奉了茶和點心,垂手侍立在一旁。

  陳嬌娘捧著茶,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環顧一周,並沒有看到自己所熟悉的那個人,眼中不由有些失望,看著那通往寢臥的門口垂著的微微晃動的珠帘子出神。

  「這是去歲的碧螺春,我也不知陳姑娘慣喝什麼茶,姑娘若是喝不慣,倒也可以換了的。」王元兒眼神一閃,笑著道。

  陳嬌娘微愣,看向那坐在榻上的女子,有些怔怔出神。

  當初就聽崔公子說他已經有了妻房佳兒,她也在想,是什麼樣的人能有福氣嫁給那樣溫文的男子,原來就是這樣的。

  穿著暗花石榴子緙絲上衫,下著十二幅百蝶穿花湘裙,雲鬢輕挽,插著一支翡翠雕花步搖,嘴角微微抿著笑,一雙眼睛生得極好,又黑又亮,仿佛要看透人心似的。

  陳嬌娘觸及王元兒那雙眼睛,心中一慌,下意識低下了頭。

  「我,我都能喝的,往常在村里,我們那就只有黑茶能喝,這,這碧螺春比黑茶可要好喝多了。」陳嬌娘諾諾地道。

  「黑茶啊,我倒也喝過,也並不是不能入口。」王元兒似懷念的說了一句,見陳嬌娘驚訝地看過來,不由一笑,又放下了茶盞,下了榻。

  她整了整身上的衣裙,看著陳嬌娘,曲膝一福,道:「我還沒向姑娘道謝,多虧了姑娘,我們爺才撿回了一條命,大難不死。姑娘,你且受我這一拜。」

  說著,鄭重地朝她拜了下去。

  陳嬌娘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避開,手上的茶杯晃著,茶水都泄了些出來。

  「奶奶不必如此,我,也沒做什麼,實在不必行這樣的大禮。」

  王元兒卻是笑著搖頭,道:「你當得起,就是因為你一時的善心,我夫才安然無恙。」

  陳嬌娘囁嚅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們坐著說話吧。」王元兒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便指了指杌子。

  陳嬌娘不安地坐了下來。

  王元兒便問了她年齡,家裡都還有什麼人,平時都做些什麼。

  「我家裡如今就剩了我一人,平時也沒什麼能做的,就做些針線。」陳嬌娘一一答了,神色黯然。

  「姑娘也有十七了,可定親了?」

  陳嬌娘臉色一紅,咬著唇搖了搖頭:「山里人嫁得晚,再說我爹去年才沒了,也守著孝,還沒定親。」

  「你有孝心是好的,可這女子,拖不得,民間守孝也就一年,平時穿戴素些,心意也就到了。你今後可有什麼打算不曾?」王元兒端起了茶杯問。

  陳嬌娘咬著唇,那唇紅得快滴出血來,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上話來。

  「姑娘是我們爺的救命恩人,我們一家子心裡都感激著呢,就是爺,也是感激和惦念著,特意吩咐了我要好好的安排好姑娘。只是姑娘不說,我卻是不知姑娘心意。」王元兒笑著道:「救命之恩,猶如父母再生之恩,姑娘可不要客氣。銀子什麼的都好辦,就是親事上,姑娘若有想法,說來聽聽,我也好給姑娘合謀合謀。」

  「是啊,我們奶奶最是慈悲不過,姑娘大可以說一說,若是看中了哪家的才俊,我們奶奶和二爺定然會盡心給姑娘張羅的。」秋棠也在一邊道。

  陳嬌娘聞言,臉紅得滴血,半晌才吶吶地道:「我,我也不曉得。崔,崔公子說了,會仔細照顧我以後的生活的。我,都憑崔公子作主。」

  秋棠臉色一變,正欲開口,王元兒一擺手。

  「既然如此,哪姑娘就暫且先住下來,等夫君那天空閒了,我和他說一說,再給姑娘合謀?」王元兒淡淡地道。

  陳嬌娘羞澀地點點頭,聲如蚊蠅:「嬌娘但憑奶奶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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