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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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列隊上樓,割開了祁天壑和傅皎身上的繩子。

  祁天壑第一時間搶步上前,一把摟住傅皎,把她的頭緊緊按在胸口。

  明明他的心跳跳得比傅皎還快,他卻喃喃念著:「沒事了沒事了,有我,沒事了。」

  傅皎抬起頭,臉上乾乾淨淨,她經歷過磨難,眼下只有大難不死的僥倖。

  她抬起胳膊,拭去祁天壑臉上的淚痕:「沒事了,阿壑,我在。」

  祁天壑收回魂魄,死死地摟住傅皎,頭深埋進傅皎蜷曲的長髮,像一頭迷路許久終於找到家的野獸嗚咽出聲。

  傅皎朝不遠處的醫生尷尬笑笑,拍拍祁天壑的背,轉移話題:「先給醫生看看你的傷。」

  趁著醫生給祁天壑包紮的間歇,祁天壑把這兩天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下。

  傅皎沉思道:「得虧你去了一趟酒店。」

  她勾了一縷頭髮絲繞到耳後,「其實,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跟你見面,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昨天寫了一晚上都作廢了,於是索性先過來這邊看一看。沒想到魏強一直尾隨我。還好你記性好,能推斷出我在一中這裡。」

  「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我怎麼會忘,」祁天壑指著天台的一處角落,道,「我轉學到一中的第二天,你就是躲在那裡,偷看我。」

  此時醫生已經包紮完,被叫去看魏強的傷勢,傅皎抬頭看了眼四周,小聲辯駁道:「明明是我在那裡看書,你跟學姐跑來這裡深情表白。」

  祁天壑見傅皎含笑的臉,心頭也跟著一松:「糾正下,是她向我告白。而某人聽牆根也就算了,竟然還會從牆根摔出來。」

  「我是想看哪個男的這麼拽。一中校花學姐的表白也毫不留情拒絕。」

  「她是校花嗎?同學們的評價標準這麼低?」祁天壑玩笑道,「在我看來,你才是當之無愧的校花,只可惜,顏值被學霸光芒掩蓋了。」

  祁天壑借傅皎的力起身,說說笑笑地往下走。

  餘暉落在一中柏油路兩側棕色水杉的枝丫上,時間在它面前靜止了。

  祁天壑還算幸運,刀口不深,在奧亞醫院躺了五天便被曹杉趕著出院。

  「不要占用醫療資源啊,趕緊滾蛋。你天天裝林妹妹不累啊?」

  祁天壑看著齊天下連日上漲的股票,沾沾自喜道:「哄自家老婆怎麼會累呢。」

  「噫——」曹杉抖了抖胳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曹醫生,來查房啊。」傅皎提著食盒放在桌子上,掀開蓋子,濃郁的香味溢滿病房。

  「好香啊,」曹杉湊上前,問道,「今天是什麼湯?」

  「骨頭湯。曹醫生來點?」

  「她是素食主義者。」祁天壑打斷道,「曹醫生,你不是說還要去查房嗎?」

  曹杉磨磨後槽牙:「對,我吃素,你們慢吃。」

  傅皎盛了一碗端到祁天壑面前,一勺勺餵給他,漫不經心道:「你傷口還痛嗎?醫生有說你什麼時候能出院嗎?」

  「喝了你每天熬的湯,好多了。」祁天壑皺起一張俊臉,虛弱道,「但還是挺疼的。」

  「哦。那我哥來S市,你也沒精力見他吧。」

  祁天壑掀開被子,立刻下床,伸展手腳:「你這骨頭湯有奇效啊,我好像康復了!」

  傅皎抬眼笑道:「那我比曹醫生還厲害了。」

  「大舅子啥時候到啊?我去接機。」

  「他已經到了,莊鯤陪他觀光去了。」

  祁天壑當即按鈴,叫來護士:「馬上給我辦出院。」

  傅氏家族的長子傅山的接風宴在雲棲隆重地舉行,祁天壑攜傅皎出面迎接,莊鯤藉口醫院臨時有事,買了前一日的航班回了英國。

  「皎皎,我領帶歪了嗎?」

  「沒歪。」

  「皎皎,我這身西裝是不是黑了點?」

  「你不一直穿黑西裝嗎?」

  「你再看看我頭髮是不是亂了?」

  傅皎嘆了口氣:「我哥不吃人,你別緊張。」

  「好。」祁天壑應道,過了三秒,他又開口,「哎你看我皮鞋是不是……」

  「哥。」傅皎鬆開手,向前迎了幾步。


  傅山透過鏡片,上下掃了一眼:「還不錯,沒缺胳膊少腿。」

  「呵呵。」傅皎皮笑肉不笑,「新學的俗語?」

  「大哥你好,我是祁天壑,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祁天壑伸出手,握住未來大舅子。

  傅山對大哥這個稱呼不置可否,脫掉大衣遞給服務員,先行坐下。

  「祁總是吧。」

  「叫我天壑就好。」祁天壑露出八顆白牙,友好地笑笑。

  傅山兩手交叉,向後一靠:「傅皎雖然是我們傅家收養的,但是她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

  祁天壑正色道:「我明白。」

  當年來華旅遊的傅太太陰差陽錯也被人販到了傅皎所在的村子,那時候傅皎已經取得吳老太的信任,可以自由出入。是她一直鼓勵傅太太堅持下去,也是她在得救後不忘跟警方提還有個人受困。

  這份恩情重於泰山,傅家便以體弱多病的么女身份收留了傅皎。

  「你明白那最好了。傅皎這麼多年對你死心塌地……」

  心思被人直白捅破,傅皎急忙打斷:「吃飯吃飯。」

  「大哥,我愛皎皎也愛到死去活來。」祁天壑一本正經道。

  傅皎扶額,成語比賽麼。

  酒過半巡,祁天壑問道:「大哥,聽說傅氏想進軍中國市場?」

  「不錯,在考慮中。」

  「我有人脈有實力,大哥不妨考慮中外合資。」

  傅山舉杯跟祁天壑碰了碰:「好說。」

  一頓飯吃完,兩人已經聊到新公司選址,祁天壑更是恨不得當場擬好合同,讓傅山簽字畫押,好像簽了字,傅皎的賣身契也就給了他。

  臨別前,傅山借著酒意鄭重地抱住傅皎,傅皎一臉莫名其妙,他不是那種情感外露的人。

  「祝你得償所願,我走了。」

  傅山鬆開手,轉身上了車。

  祁天壑拉著傅皎目送傅山遠去,直到車輛消失在道路盡頭,祁天壑一把將傅皎熊抱住。

  「咋了這是?」

  「吃醋。」祁天壑悶悶道。

  傅皎笑:「吃得有點晚。剛剛不還大舅哥長大舅哥短的。」

  祁天壑長嘆一聲,摸著傅皎的後腦勺,無奈笑:「你什麼都不懂。」

  哈?

  傅皎推推他:「你醉了吧,講話顛三倒四的。」

  祁天壑牽過傅皎,笑著道:「陪我散散步,剛喝多了。」

  兩人牽著手沿著剛落過雨泛著晶光的柏油馬路朝遠處走去,夜風徐徐送來情人的呢喃:

  「什麼時候嫁給我?」

  「再說,打工人現在急著打工還債。」

  「你要不考慮下賣身還債?」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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