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情我願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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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月的四肢僵硬了一下,微微側過了身子,小聲回了一句:「我困了。」

  分明白日裡誰了許久,但她拒絕的姿態太過明顯,謝長翎纏繞在她腰間的手鬆開了,只搭在了她的小腹上,又將頭移到了她的頸側,「好,那就睡吧。」

  若是逼得太急,兔子亦會咬人。

  謝長翎擁著懷中人,他有足夠的時間,不用急在一時。

  只是身下的熱氣,告訴他,他對沈昭月的渴望自從在徹底擁有她之後,變得更加強烈。

  謝長翎想要的,不僅是她曲意迎合,更想要她的心甘情願。

  人就是這般奇怪,在得到一件東西後,總是貪婪地想要更多。

  月光投射在屋外的楓樹上,樹影在窗欞處晃動,紗帳垂落,又是一場同床異夢。

  京城發生了幾件大事。

  自安平郡主離京後,嫻妃所出的二皇子突然得了癔症,整日說著胡話,甚至直言自己是「真命天子」。皇上雖聖體有恙,但二皇子此言終是犯了大忌。

  在御醫的建議下,皇上將二皇子送去了荒廢許久的安王府修養。

  安王死的悽慘,被人構陷謀反,被逼著自縊。縱然最後洗清了冤屈,但安王一家連帶著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都喪了命。

  一時間,人人都將安王府視作不詳之地。

  如今將二皇子送去了安王府,其中深意,朝中之人各有猜測。

  嫻妃算是失了勢,不負此前的風光。但稀奇的是,聖上仍舊對嫻妃寵愛有佳,每月都必會在嫻妃宮中歇息幾日。

  「這一招,是厭棄了二皇子,還是保他。只怕,唯有那位知道了。」慶王冷哼了一聲,他是猜不透皇上的想法了。

  謝長翎拿著魚竿,靜靜地等著魚兒咬鉤,「結果如何,多等等就知道了。」

  「安平去了燕國,一路上已經遇到了三波刺客。若非派出去的都是精兵強將,只怕連一半的路程都走不到。」慶王提了下他的魚竿,上頭的魚食已經被吃乾淨了,只剩下光禿禿的魚鉤。

  謝長翎的魚線抖動了一下,「邊疆的情勢如何了?上官將軍可有傳信來?」

  「邊疆雖集結了兵力,但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不值一提。唯獨有一件事,燕溯似是舍了國都,親往邊境去了。」裴玄對這一消息有些懷疑,燕溯若想穩居皇位,就該好好護著他那條命才是。

  謝長翎猛地一提魚竿,一隻小鯽魚咬了鉤,今日帶回去,給他的月兒煮湯剛好。「燕溯的事,讓上官將軍多派人盯著些。邊疆,不只是我們大周與燕國的邊境。」

  三國交界之地,任何一方,都可以漁翁得利。

  靜水湖不算大,位於京城北邊的一座小山下,因著位置有些偏,秋冬又頗為寒冷,鮮少有人來。

  兩人正釣著魚,一人提著魚簍,拿著魚竿,走了過來。

  「慶王殿下,謝大人,還正是巧了。」齊恆走到了謝長翎的魚簍旁,朝著裡頭數了數,「一連釣了三條魚,謝大人果真是好手。」

  謝長翎給魚鉤上重新裹好了魚食,長杆一甩,將鉤子拋了出去,才悠悠回道:「不過運氣罷了。」

  齊恆見他這般雲淡風輕的模樣,心底早恨得牙痒痒了,他百般算計好的事情,竟是給謝長翎給打亂了滿盤的計劃,他自那日突然沒了沈昭月的消息,流雲又半途跟丟了沈明月,他就猜到必然是謝長翎與裴玄發現了什麼。

  只他沒有證據,此時又不方便大張旗鼓的尋人,只得暗戳戳地來這裡探探虛實。

  「聽聞慶王妃的病好了,還真是恭喜慶王殿下了。」齊恆將魚簍放在了慶王的不遠處,提著魚竿問道。

  裴玄偏過身子,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意中藏著怒意,他自己好端端的王妃,突然不見了蹤影,若非最後將人找了回來,他真想現在就砍了齊恆的手。

  讓他知道,什麼是不該碰的人。

  「吉人自有天相而已。」裴玄冷笑了一聲。

  兩人一前一後地打著哈哈,齊恆自然是感受到了他們的敵意。如今時局發生了變化,謝長翎與裴玄連避嫌都不避了。

  也是,就皇上那個身體。能撐到什麼時候呢?如今誰最有能力坐上那個位置,自然都想著拼一拼。

  齊恆的魚竿剛剛下水,那魚兒就咬住了鉤子,慢慢地收緊了魚線,最後一提,一尾鯉魚進了簍。


  「看來,我今日的運氣也不錯。」齊恆轉身朝著兩人看了過來,笑道,「俗話說,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有些事,強人所難總是沒什麼好結果的,你情我願才是正理。」

  這句話,隱隱約約在點謝長翎與裴玄。

  謝長翎站起身來,對著齊恆說道:「人人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可最終甜不甜,唯有吃到嘴裡的人知道。齊大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如此,齊恆篤定,沈昭月確確實實在謝長翎的手裡。

  「道理嘛,都是人定的。」齊恆收了魚竿,「我不貪心,一尾魚,剛好能熬湯。」

  說罷,齊恆提著魚簍,朝著兩人微微點了下頭,就走了。

  等到人走後,裴玄不由怒斥道:「好話壞話,還都讓他說盡了。」

  「聖上已經欽點他為太子少師,只怕立太子一事,齊家多多少少能插上一腳。」謝長翎蹙眉道。

  齊恆自幼長在京城,更曾親自受過皇上指點入宮,皇上對齊家雖有忌憚,但齊恆的口舌之才,只怕早已讓皇上卸下了一些戒心。

  什麼樣的太子,才會需要少師呢?

  自然是未長成的太子。

  裴玄一時神情緊張,提了一句:「那豈不是……?」

  謝長翎點了點頭,「只怕,已經有了考慮。」

  九皇子年幼,皇后母族雖然勢大,但經過此前幾遭,已是元氣大傷。謝長翎與裴玄都成了皇上手中的刀,幫皇上拔了刺。

  回到馬車上,齊恆將魚簍扔給了流雲。「晚上,煲湯。」

  流雲趕著馬兒前行,裡頭的人又道:「盯著謝長翎,查查他將人藏到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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