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從今天起,他就是你們的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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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註定是不眠的。

  沈惜年仍掙扎著,要喊陳淵回來。

  人卻忽然一輕,雙腳離地,被沈思遠扛在肩上,走宅邸後門出府。

  皇家禁軍很快也趕到,羌狄軍雖然能打,但到底也是寡不敵眾。

  交戰中的若雅,見陳淵站在了她對立面,卻沒有生氣。

  她以劍抵擋,攔住一個侍衛的進攻,挪動腳步,往陳淵身邊靠攏。

  她見大勢已去,再這樣僵持廝打下去,所有的羌狄軍,包括自己,恐怕都要葬身北齊這個宅邸里。

  她一腳踹開揮刀朝她砍過來的侍衛,幾步繞到陳淵身後。

  此刻,他殺紅了眼,羌狄兵接二連三倒在腳下。

  若雅看準時機,迅速出手,用刀柄重擊陳淵後腦。

  只一下,陳淵揮出去的刀劍軟綿綿戳在對面人的胸口,眼前一黑,手腕再也使不上勁。

  「真是不知好歹的犟種。」

  若雅收著力道,對著陳淵的腰踢了一腳,趕緊喊上僅剩的十幾名羌狄兵,抬著陳淵離開北齊。

  羌狄軍聽命,不再進攻,半退半防守地退出沈府。

  不遠處有原地待命的羌狄兵接應。

  待皇家支援的禁軍趕到,他們已經策馬而去,連夜奔出京城,繞道離開北齊,往羌狄方向趕。

  翌日,陳淵醒來,若雅俯在床沿,睡得很香。

  他揉了揉酸痛的後頸,昨晚擊打的力道殘存。

  他起身從床上下來,警惕地觀察周圍環境。

  門外的羌狄人見他起來,警覺地站起來,圍在門口。

  若雅聽到動靜,揉了揉眼,抬眸看著他。

  「你醒了。」

  陳淵俯視趴在床邊、仰著脖子的若雅。

  「這是哪?」

  若雅起身,「這是東胡的地界,等些時候哥哥會來接我們。」

  東胡在北齊偏東北位置,跨著一個加措湖與羌狄東域接壤。

  繞到東胡回羌狄,起碼要多五天的時間。

  陳淵聲音冷得結冰,「我不能跟你回去。」

  若雅揉著僵硬的脖子,聽他這樣說,卻輕笑一聲。

  「來之前,我可沒說放了你,只是跟你來北齊看看你心心念念的沈惜年而已。」

  她垂下手,靠近他。

  「現在沈惜年嫁人了,你也該收心了。」

  她一頓,眼神狡黠,「再說了,不跟我回去,你還能去哪?

  在外面等著的時候我可都聽見了,你不是北齊的三皇子了,北齊早就把你棄了。」

  陳淵眼睛眯起,殺意掠著眼瞼射出。

  「我不是北齊的皇子,你們握在手裡的籌碼沒了,北齊不會再任由你們戲耍。」

  若雅不以為意,「我留你,跟北齊什麼關係。」

  見他眼神忽而疑惑,她攀上他的脖頸,滾燙的吻落在他露在空氣里的側頸。

  「北齊棄了你,我不會棄你,別忘了,你可是我精挑細選的男寵。」

  陳淵側頭,躲過她的吻,拽著她的手腕一把從身上薅下來。

  「我說過,我不做你男寵。」

  若雅不放棄,「那駙馬呢?」

  她眼皮眨動,透著股子機靈可愛。

  陳淵煩躁地避開她的視線,背過身去。

  「你要是強留我,只能讓我的屍體做你的駙馬。」

  若雅知道,他這樣說,絕對不是威脅自己,而是真的做得出來。

  他親眼看著視作生命的沈惜年嫁人,又親歷被皇權放棄,殘敗的眼窩中,沒有半點神采。

  如果說,之前困在羌狄,他還靠著沈惜年這個信念支撐,那麼現在,他已經絲毫沒有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動力了。

  早點去見阿娘,是他最好的選擇。

  若雅咬唇,似在下決心。

  她對著陳淵的背影,聲音故作輕鬆討好。

  「你做了駙馬,還會有納妾的機會。」


  陳淵本不想搭理她,他眼神從屋內一寸寸掃視,尋找可以了結他生命的契機。

  若雅繼續,「你要是喜歡那個沈惜年,我不介意她給你做妾。」

  陳淵專注,並未聽到她說的什麼,只是憑肌肉記憶捕捉到了『沈惜年』三字。

  他扭頭,「什麼?」

  若雅沉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被這個北齊的男人迷了心竅。

  她沒有反悔,深吸一口氣說。

  「羌狄王位素來傳女不傳男,因為父親那輩沒有公主,只能由父親繼位。

  所以,以後羌狄的王,是我。」

  她眼神篤定,卻不失女人的嬌媚。

  「你若做我的駙馬,將來,我做王,把沈惜年給你搶過來做妾。」

  她一口氣說完,陳淵卻像看笑話一樣盯著她。

  若雅被他看得心裡發毛,頭卻不認輸地又仰高一寸,咬著牙問。

  「如何?」

  「呵。」

  陳淵笑出聲,「陳某這個廢人,不知道被公主看上哪一點了,竟然上趕著要我做駙馬,你們羌狄雖處蠻夷荒地,但也沒有禮義廉恥嗎?」

  若雅被他的話刺痛,「禮義廉恥不當飯吃,我們羌狄人只知道,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

  「可我不是東西。」

  「你是我想要的人!」

  「我是北齊的災星。」

  陳淵舊事重提,試圖嚇退她。

  「凡是跟我沾了關係的,都會被我剋死,你不怕嗎?」

  若雅一下笑出聲來,隨即笑聲轉大,聲音清靈悅耳。

  門外的大漢怕有異,擰眉往裡沖,半個腳踏入屋內,又被她揮手趕了出去。

  陳淵一瞬不瞬,看著她笑了好久。

  許久,她俯身捂著肚子,笑聲減弱,開口話不成句。

  「你……你簡直是上天派來助我的……嗯。」

  她想了想,一本正經道:「福星,對,是福星。」

  見陳淵沒理解,她解釋,「你克北齊,北齊又是我羌狄的仇人,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你說,你不是我的福星嗎?」

  她舉著手,拍拍陳淵的肩膀,「那我更不能放你走了,也不能讓你死了,你這條命,我到好好保護好了。」

  說罷,她回身走到門口,吩咐道。

  「從今天起,他就是你們的駙馬,以後見了,叫一聲駙馬,駙馬的命可要好好看著,否則,我要了你們的腦袋。」

  門外蹲著的壯漢們一愣,但也規矩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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