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調虎離山,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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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此事成了,除了巴圖的人頭,我再送你一顆別人的,如何?」

  「好啊。」雲錦欣然同意。

  兩人彼此心照不宣,打著啞謎。

  金今聽得雲裡霧裡,不知不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總覺得大人說的不是簡單的人頭。

  「大人慢走。」

  話落,多羅冶卻並未離開,反而轉身看著那口鍋,「想必你吃飽了吧?」

  「什麼?」雲錦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

  「金今,把這口鍋端走。」

  多羅冶抬手一指,轉而在雲錦震驚的目光中瀟灑離去。

  雲錦抵了抵後槽牙:「……」

  珠玉等人進來時,只看到幾根孤零零的木樁子交叉支在火爐上,木樁架著的鍋早已消失不見,若她們沒看錯,首領身邊的親衛端著的,應當就是了。

  「姐姐,你沒事兒吧?」

  珠玉擔心的在雲錦面前轉了好幾圈,直到確定她身上沒有血淋淋的傷口時,才放下心來。

  雲錦任由珠玉擺弄著,忽然笑了一聲,這可把她們嚇了一大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將軍……你沒事兒吧?」

  李大姐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雲錦擺了擺手,「是好事兒。」

  眾人云里霧裡,滿頭霧水,她卻不再多言。

  魚兒終於自己上鉤了,還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消息,也不枉費她今日大費周章做的這道菜,可不就是好事兒嗎。

  小五靜悄悄的擠到了雲錦身邊,一隻小手小心翼翼的環住她的胳膊,一張小臉依舊髒兮兮的,也不說話,只垂著頭看向地面,像困了似的。

  「姐姐,不要,丟下,小五。」

  小女孩的聲音軟糯糯的,困意中藏著隱隱的委屈模樣,聽得雲錦心疼又覺得小五可愛極了,她沒忍住抱起小五,讓她坐在自己懷裡,放軟了聲音,哄道:「小五這麼可愛,姐姐怎麼會丟下你呢。」

  「小五,可愛,姐姐,喜歡。」

  天真稚嫩的童言童語逗得眾人哈哈大笑,小小的帳子中,也多了一分這冰天雪地侵不透的溫暖,多羅冶耳朵動了動,心中有些東西,踏著冰雪,心中卻有什麼東西在慢慢鬆動。

  草原上的霜雪依舊凌冽,一如多羅冶所言,大汗雖未曾向雲錦發難,其他三十一部的人卻沒那麼好說話,這幾日多多少少都派人來試探,大都被多羅冶擋了回去。

  消息一經傳開,各部首領都坐不住了,自多羅部的老首領去世後,多羅冶就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草原上本就是弱肉強食,憑藉著巫醫的身份和圖雅閼氏的庇護,他們暫且留著多羅部,然而如今多羅冶卻因為一個敵國的將領公然駁了他們的面子,這口氣,可不是哪個部的首領都能咽下去的。

  多羅冶亦是知道這一點,這幾日將整個多羅冶里里外外都加派了三層的士兵,嚴密防守。

  雲錦看在眼裡,心中多少有了考量。

  以她對這些首領的了解,若是不抓自己回去泄憤,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

  即便如今她是多羅部的奴隸,這些人也未必會賣多羅冶的面子。

  「大人,為了一個敵將得罪各部……」怎麼看都不划算。

  金今想破了頭皮也想不明白,難不成雲錦真的往那日做的食物里下了什麼迷魂藥了。

  不然大人為什麼忽然要這般護著她。

  「金今,這你就不明白了,把雲錦交給別的部族,就憑她那三寸不爛之舌,說不定被吞併的就是我們。」

  多羅伯顏靠在軟塌上,嘴裡叼著一顆果子,他哥都能被雲錦給說動了,他不覺得那些愚蠢的各部首領能有什麼抵抗力,多半會被雲錦耍的團團轉。

  「吞……吞併?」

  金今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也就是說……

  「我們可以吞併別的部落?!」

  這想法脫口而出的一瞬間,不輕不重的撂筆聲響起,金今豁然起身,緊張閉嘴。

  多羅冶慢條斯理的收起摺子,又將桌上的兩封信箋妥帖折好。

  「我要去巴彥部一趟,金今跟我一同前去,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伯顏,這裡就交給你了。」


  多羅伯顏一如金今一樣,自軟榻上一個挺身站起來,語氣算不得好,「哥,好端端的去巴彥部幹什麼?」

  巴彥部出了個大將軍,深受大汗倚重,因為這層關係,巴彥部的人可沒少給他們臉色看。

  哥哥以前讓他們不要輕易招惹巴彥部的人,此番卻要親自前去,能有什麼好事兒。

  多羅冶一手搭在桌上,指尖一下下點著桌上的兩份信箋。

  「巴彥部的首領病了,部落中的巫醫束手無策,派人寫信來,希望我能救他。」

  「巴彥部首領的身體比野牛都壯實,他想讓哥去,也不知道編個靠譜些的理由。」多羅伯顏撇了撇嘴,眉目壓下,小舌不自覺的滑過尖尖的虎牙,「哥,你真要去?他們安的是什麼心思,你又不知不知道。」

  「就是知道,所以才要去,王帳那邊也透了消息出來,大汗的身體情況並不樂觀,幾位王子之間也只是表面兄弟,一旦發生變故,巴彥部必不會作壁上觀,我已駁了他一回面子,這一次若再不去,新的大汗上位前,我們會成為獻祭的第一滴血。」

  多羅伯顏說不出話了,他不傻,哥一說,他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害。

  說白了,這信到了多羅部,可以是請帖,也可以是宣戰書。

  「哥,我……」

  「伯顏,好好在這兒守著,雲錦……你如今尚可信她。」

  月光皎皎,泛著寒光,落在天寒地凍的極北之地,北風呼號,如索命的閻羅,仿佛在昭示著,生命即將逝去,那夜,多羅冶獨身一人踏著雪,在帳中與雲錦說了好久的話,直至月上孤枝,披著大氅的男子才掀開帳簾,大步離開。

  翌日,多羅冶走後,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冷肅的味道。

  烤羊肉的香氣夾雜著涼意傳出了很遠。

  雲錦坐在矮凳上,雙腿無所顧忌的打開,手裡握著一把雕紋繁複的鳳翅鎏金钂。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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