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以直報怨,一以貫之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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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以直報怨,一以貫之的原則

  幾名面試官偶爾在簡歷上寫寫畫畫,偶爾也有見獵心喜的時候,便會親自下場與面試者「比劃比劃」。

  當然,說是比劃,其實更像是點撥。

  畢竟,在座的五位面試官,除了沈觀夜之外,個個都是7階天啟者,哪怕與面試者的職業途徑不相同,點撥起這些最高等級也才5階的面試者也綽綽有餘了。

  沈觀夜沒有下場「比劃」,也沒怎麼開口,全程基本上只看不說,只有在遇上確實感興趣的職業和英靈的時候,才會開口問上一兩句。

  終於,侯田富念到了錢仲懷的名字。

  錢仲懷上前,這時候他經過長時間的心理建設,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除了目光會特意迴避沈觀夜所在的方向外,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

  沈觀夜也沒有流露出認識對方的意思,神情如常的翻看著錢仲懷的簡歷。

  侯田富等人的目光在錢仲懷空蕩蕩的袖口「刮」過,眉頭微皺。

  但面上,侯隊長還是神情如常語氣溫和地開口道:

  「你是4階的鬼律道士?」

  「是的。」

  「你的手……」

  「是被一名赤龍道士所傷。」

  錢仲懷倒是沒有隱瞞什麼,坦誠道。

  此話一出,現場就是響起了一陣吸氣聲,侯隊長等人的目光也是明顯亮了一下,沈觀夜也下意識抬頭,看向錢仲懷。

  赤龍道士是道士途徑的一種罕見又強大的進階,擅御劍,是道士途徑中比較少見的殺伐能力爆表的職業。

  表現上跟赤城道士很是相像。

  但一個「赤城」,一個「赤龍」,看似只相差一個字,實際戰力卻相差地別。

  赤城道士雖然也很強,但依舊劃歸於普通職業範疇,戰鬥力是比五禽武士、三山道士等強一些,但做不到越階。

  可赤龍道士不一樣,它是一個強力職業,是能越級戰鬥的。

  修至高深處,甚至能夠做到御劍飛行,斃敵於數十里之外,化身真正意義上的劍仙!

  這個職業,比起黃庭道士和石佛僧人,固然還差了不少,但比起不動僧人和龍虎武師,卻是絲毫不差了。

  不動僧人的強悍,沈觀夜先前就見識過了。

  吉建元只是5階的不動僧人,就有競爭精英隊副隊長的資格了,要是晉升到6階,別說是副隊長了,就是競爭正隊長也有資格了。

  赤龍道士這個職業,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又強又罕見。

  你別看剛才的面試者里,也有不少罕見職業的,但這些職業只罕見卻不強啊,跟赤龍道士沒法比。

  要不然這幫面試者聽到「赤龍道士」這四個字的時候,也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可惜了。」

  侯田富搖搖頭,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在可惜錢仲懷少了一隻手,還是在可惜這赤龍道士不是今天的面試者。

  「讓我們看看伱的能力吧。」

  錢仲懷點點頭,往後退幾步,然後用左手拔出了身後的劍,只見他左手持劍,口中念念有詞。

  不一會兒,現場就颳起了陰風。

  一道道鬼魂從錢仲懷手中道劍飛出,在空地上來回飛舞。

  接著,錢仲懷又展示了幾樁鬼律道士的能力,還召喚出了自己契約的最強英靈——一名5階的豹尾陰帥。

  展示完畢,侯隊長與左手邊的兩位副隊長對視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老實說,錢仲懷的等級倒是夠了,手上也有5階的英靈,在現場的面試者中,不算差的。

  而鬼律道士這個職業,雖然不以殺伐見長,但戰鬥力也不會拉胯,再加上它有許多偏門的技能,在特殊情況下,還是挺有用的。

  可惜,錢仲懷沒了一隻手臂,實力大打折扣。

  「你想應聘中隊長一職是嗎?」

  錢仲懷點點頭,又趕緊補充了一句。

  「副中隊長也行。」

  「小隊長可以嗎?」

  錢仲懷有心答應,但張口卻怎麼也應不下去。


  只是小隊長的話,工資加上補貼,怎麼樣都沒法滿足他兒子的醫療費,哪怕他拼盡全力接私活也一樣。

  「明白了。」

  侯田富見他模樣,說道。

  同時心中暗道可惜,準備把錢仲懷的簡歷放到被淘汰的那一迭簡歷中。

  錢仲懷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命運的審判,當他看到侯田富的動作後,就知道情況不妙。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現在他的情況,成功應聘的可能性並不大。

  但人在絕望之中,哪怕是一根稻草都會拼命攥住,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放棄的呢?

  眼看著要被刷下,錢仲懷心中的悲涼之意更濃,他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但一時間根本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

  罷了!

  這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錢仲懷自命不凡了一輩子,此時此刻,也不由得向命運低了頭。

  「我覺得他還不錯。」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嗓音出現。

  錢仲懷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沈觀夜。

  只見沈觀夜拿著屬於他的那份簡歷,正微微側身,看向身邊的侯大隊長。

  錢仲懷全身都微微顫抖起來,剎那間熱流湧上雙眼,眼眶一下子紅了。

  他忙低下頭,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失態。

  但這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掩飾克制的呢?

  他的內心,此時此刻,正有無數股複雜的情緒在橫衝直撞著。

  他本以為沈觀夜會故意為難他,並且已經做好了被挑剔,為難,折辱的準備。

  畢竟,第一次的時候他對沈觀夜,對沈家,實在稱不上是懷著好意的。

  雖然後來他非常識趣的上門賠禮道歉了,但要說沈觀夜心裡完全沒了那根刺,他也是不信的。

  最多不會主動來找他麻煩罷了。

  但現在,是他主動撞到沈觀夜手上去了。

  錢仲懷捫心自問,換成是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耀武揚威打擊報復的機會的。

  他只覺得自己當真是受盡了命運的嘲弄!

  誰能想到,初次見面時,他還是省城來的高手,高高在上的調查者,而沈觀夜是只能屈辱地接受他的調查。

  這才過去短短不到一年時間,雙方的地位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現在,變成了他要仰其鼻息,人家一句話就能斷絕了他的生路。

  但,沈觀夜不僅沒有刻意為難他,反而替他說了好話。

  一時間,感激、羞愧、懺悔、自省、無地自容、肝腦塗地……

  無數種情緒衝上心頭,一起沉釀出「人生」這杯悲欣交集的酒。

  侯田富看著沈觀夜,有一瞬間的錯愕。

  「嗯,是還不錯。」

  錢仲懷的失態,是個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很顯然,沈觀夜和錢仲懷是有舊,至少是認識的。

  既然沈觀夜都開口了,他也樂意賣沈觀夜一個面子。

  雖然沈觀夜在職位上比他低小半級,但誰都能看出來他有多前途無量,與之交好,沒有半點壞處。

  見侯隊長沒有提出異議,沈觀夜朝他笑了笑,然後就將注意力挪回到下一份簡歷上,全程沒有多看錢仲懷一眼,仿佛真的只是覺得錢仲懷還不錯的樣子。

  他會開口幫上錢仲懷一句,並不是因為他是以德報怨的性格。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更不是因為他想玩什麼不計前嫌收買人心的戲碼。

  純粹是因為,這是他一以貫之的行事原則。

  錢仲懷確實是跟他,跟他們家有過節。

  但這過節,在他收下對方送上的「碧野仙子」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

  若是沒有消散,他壓根就不會收下錢仲懷的禮物,就像當初他沒有收下寶隆錢莊的賠罪禮一樣。

  收下禮物,代表著此事已結。

  拒絕禮物,代表著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這事兒還沒完。


  既然過節已結,他再刻意針對錢仲懷。

  如此行徑,豈非表里不一的偽君子?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刻意為難錢仲懷。

  為錢仲懷說話,純粹是因為此人進度有據,辦事妥帖,老練又謹慎,這樣的人,非常適合在治安大隊裡任中隊長。

  這是加分項。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錢仲懷的條件,要加入治安大隊,本就在可與不可之間——要不然侯隊長也不會猶豫。

  如果相差太多,沈觀夜也不會開口。

  那對其他人來說就不公平了。

  一句話改變了錢仲懷的命運,沈觀夜卻沒怎麼在意,繼續面試。

  ……

  一整天的面試下來,總共收了十二人,錄取率還算不錯。

  主要是因為治安大隊要新組建一個中隊,這裡面就包括了一名中隊長,兩名副隊長和六名小隊長了。

  再加上其餘中隊的領導崗位也有變化,總共加起來才有那麼多。

  錢仲懷當了其中一名副中隊長。

  下班以後,沈觀夜坐上車,正打算回公寓,開到拐角處卻被人攔了下來。

  「這人怎麼回事?」

  喬奇水忍不住嘟囔,準備讓人走開。

  要是換成從前,他早就彼其娘之的罵開了。

  但他跟了沈觀夜也有一段時間,知道沈觀夜不喜歡手下人罵髒話。

  更重要的是,他多少能感覺出來沈觀夜不喜歡手下人耀武揚威,瞧不起人,所以這些天已經改了許多——至少在沈觀夜面前是這樣。

  「等一下。」

  沈觀夜叫住了喬奇水,搖下了車窗,攔住他車的正是錢仲懷。

  錢仲懷走上前來,神情萬分複雜地朝沈觀夜鞠了一躬。

  「沈處長,今天謝謝你了,錢某——銘感五內。」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適合這份工作。」

  沈觀夜不欲多言。

  這時錢仲懷朝喬奇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沈觀夜這才意識到原來他是有話跟自己說,而且這話還不好讓喬奇水聽到。

  他就說為什麼錢仲懷這樣一個思慮周全,極有分寸的人會攔他車呢。

  「小喬,邊上停一下吧。」

  「好嘞。」

  喬奇水停了車,下車後先是審視了錢仲懷一番,確定他不會對沈觀夜不利後,才走遠抽菸去了,一邊抽菸,一邊還不時關注著這邊的情況。

  充分恪守了一名保鏢的職責。

  沈觀夜站在路邊,靜靜等待著錢仲懷到底有何言語。

  出乎意料的,錢仲懷說起了鄒家。

  「沈處長,你可知鄒家最近在幹什麼?」

  鄒家?

  沈觀夜眉頭微蹙。

  他還真沒關心過,自打他大姐跟鄒無忌離婚,他父親又發了狠警告了一番後,鄒家就再也沒有上過門了。

  這等沒皮沒臉惹人生厭的人家,他自然也不會去主動關注。

  「他們家扯了沈處長您的大旗,正給一家賭場當保護傘呢。」

  沈觀夜臉色驟變。

  他沒想到自己前腳才得了一樁大喜事,後腳這糟心事就來了。

  這狗皮膏藥似的一家,看來不下狠手是不行了。

  沈觀夜心道。

  他原本還念著鄒無忌好歹是外甥劍安的生父,沒想把事情做絕。

  覺得把鄒家狠狠砸了一通,又踹了鄒無忌一腳,再將大姐被坑去的嫁妝給取回來後,他們跟鄒家就算兩清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

  將鄒家逼上絕路嗎?

  不可能的。

  只是沒想到,他這邊心存善意,沒想著對鄒家「趕盡殺絕」,人家反而蹬鼻子上臉了。

  沾上這樣恬不知恥狗皮膏藥一樣的親戚,再是位高權重的人都會覺得頭疼噁心不已。

  算了,古代皇帝都得為類似的事煩惱呢!

  沈觀夜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然後想著該讓何人去處理此事。

  他本人肯定是不會去的。

  這點事還要他親自出面,給鄒家臉了?

  況且他如今早過了事事都要親力親為的階段了。

  但讓誰去呢?

  梁秘書?

  不合適,梁秘書性格板正,不是適合處理這種事的人,他也不好意思讓對方去。

  馮老先生?

  殺雞焉用牛刀。

  喬奇水?

  倒是可以,但小伙子毛毛躁躁,怕是辦不妥帖。

  這時,錢仲懷主動道:「沈處長,要是您不介意的話,這事兒我幫您去辦。」

  沈觀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錢仲懷眼前清正,坦然。

  若是從前的他,如此提議,肯定是存了攀龍附鳳,結交貴人的想法。

  但如今,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他看開了,也認清了。

  現在提出幫忙,更多得是感激沈觀夜先前的幫忙。

  「好。」

  沈觀夜道。

  錢仲懷閱歷頗深,又會把握分寸,確實是辦這種事的上佳人選。

  「多謝沈處長,」錢仲懷又真心實意地朝沈觀夜鞠了一躬,「那我就先走了。」

  二合一了哈~晚上那更沒有了~日常過渡劇情,所以渣更,等高潮劇情時會努力爆更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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