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隆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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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走了。

  清歡不服氣的朝黃楊大師道:「我知道自己棋藝不佳,但也談不上臭棋簍子吧?」

  黃楊大師笑著道:「你既然知道國師精於推算,那在以算計為主的弈棋中,他的水平,是很高的。」

  清歡丟下棋子,道:「有多高?幾層樓那麼高?」

  黃楊大師笑了笑,道:「至少在弈棋方面,他跟夫子一樣高。」

  清歡咋舌,道:「那還真是……很高啊!」

  兩人沉默了一陣,黃楊大師問道:「你是怎麼想的?真要加入大唐?」

  清歡撥弄著棋盤上的棋子,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咱們爛柯寺,就是一塊磚,不管是誰需要,都能上來踩兩腳……我在不惑境界停的太久了!」

  一旦入了洞玄,就是大修行者。

  普通的洞玄境,西陵不一定看得上,但清歡這個盞茶破了三境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所以清歡一直待在「不惑」境界。

  一旦清歡突破洞玄,這樣的資質,足夠讓西陵對爛柯寺各種施壓了。

  黃楊大師也知道其中的道理,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只得低聲道:「阿彌陀佛!」

  除了「明」子卷天書外,其他六本天書都在知守觀中。

  清歡的名字出現在「日」字卷天書第二頁,原先也只有知守觀跟西陵幾位高層知道。

  但如今連國師李青山都知道這件事了,那代表著知守觀那邊的態度變了。

  為什麼而變?

  因為夫子的態度?還是清歡的那式「因陀羅雷印」?

  ……

  果不其然!

  隨著清歡再次拒絕了西陵的招攬,關於清歡以「不惑」境,名字卻能列於「日」字卷天書第二頁的事,在很短的時間內傳遍了修行界。

  這自然讓很多修行者不服氣,特別是「洞玄」境的修行者,也包括幾位「知命」境。

  很多人開始尋找清歡,據說也有不少修行者已經打算去爛柯寺蹲守了。

  清歡躲了西陵近十年,最終還是把麻煩帶給了爛柯寺,帶給了岐山大師!

  好在,大唐突然放出了隆慶皇子即將前往長安,考取書院二層樓的消息,立刻把火力給吸引走了。

  ……

  長安朱雀街的驚神陣動了,兩天後,寧缺突然可以修行了!

  並且精進極快,從初識,到感知,到不惑,只用了短短的十四天便跨越了這三境。

  桑桑拉著清歡,給寧缺檢查過一遍。

  氣海雪山十七竅,寧缺原本只通了七竅導致無法修行,但卻很玄幻的被某種灼熱的火焰摧毀了氣海雪山,又在一股陰寒氣息的保護下重塑,再加上一股神奇的藥力護住了他的生命力,如此這般才讓氣海雪山通了十竅,剛好站在可以修行的門坎上。

  這種情況如果放在一般的話本小說里,大概只有「主角光環」可以解釋了。

  但這裡是昊天的世界,昊天主宰一切。

  清歡猜到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眷顧著寧缺,卻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眷顧,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半點差錯,寧缺這條命就要丟了!

  天算,恐怖如斯!

  ……

  寧缺能夠修行後,第一件事就是帶著桑桑,去了一趟勾星賭坊,狂撈七萬兩銀子,然後被賭場扣下了。

  幸虧他跟朝小樹春風亭一戰後,整個長安的地下勢力全部落入了朝小樹的魚龍幫手裡……朝小樹其實是魚龍幫的二當家,大當家是大唐的皇帝……勾星賭坊,被朝小樹送給了寧缺。

  換句話說,寧缺在自己的賭坊,贏了自己七萬兩銀子。

  這件事讓清歡對寧缺好一番嘲笑。

  時光如逝,書院的二層樓開啟在即,隆慶皇子也在西陵神殿護衛下,抵達了長安。

  很多人去圍觀了隆慶皇子進入長安的場景,包括桑桑也去了。

  今晚的晚餐是面片湯,清歡跟寧缺一邊吃著,一邊聽桑桑感嘆隆慶皇子有多好看,有多氣度……

  自家的小侍女不停地誇別的男人,讓寧缺的臉色很不好看。


  但他不好向桑桑發火,不由得對清歡抱怨道:「你不是常說自己佛法精深的嗎?怎麼這個隆慶在你們爛柯寺辯難,無人能勝?」

  隆慶是燕國皇子,從小在西陵天諭院修行,學成後便去了爛柯寺,辯難三天三夜,無人能勝,至此讓隆慶的名聲大漲!

  如今的隆慶不僅是洞玄上品修為,而且還擔任著西陵裁決司第二司座的職位,被譽為「光明之子」。

  清歡捧著碗,翻了個白眼,道:「我們爛柯寺就是一個台階,專門供人踩著上位的。」

  寧缺沒想到清歡會這麼說,頓時好奇道:「這怎麼說?」

  清歡「呼嚕」扒光碗裡的面片湯,一抹嘴,道:「爛柯寺,說白了就是一群老實和尚聚在一起報團取暖,誰也惹不起。

  西陵的護殿騎士護送著隆慶登門辯難,你說爛柯寺那群老實和尚敢贏嗎?」

  這下就連桑桑都好奇了,湊過來問道:「你是說,爛柯寺故意輸的?」

  「有的人需要名聲,那就給他們唄。」

  清歡無所謂的道:「而且輸了也不是沒好處,如今爛柯寺在名聲上能與月輪國的白塔寺齊名,爛柯寺佛經甚至能與七卷天書並列……面子,是雙方給的!」

  寧缺興奮地道:「那我要是去爛柯寺辯難,是不是也能辯上個幾天幾夜,無人能勝?」

  清歡眼皮一翻:「隆慶有西陵撐腰,你算哪根蔥?」

  「這不是有你麼?」

  寧缺嬉笑著,話題一轉,道:「不對啊,你不是說爛柯寺是一群老實和尚的嗎?那你算怎麼回事?」

  清歡眉頭一挑:「我不老實嗎?」

  寧缺跟桑桑同時搖頭。

  清歡一窒,吐了口氣,道:「好吧,你們別看爛柯寺名聲很大,但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不然我也不至於近十年沒法回去了。」

  見清歡神色不對,寧缺跟桑桑對視一眼,默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寧缺順勢轉移話題,道:「你說,隆慶想進書院二層樓,這事能不能成?」

  清歡瞥了他一眼,道:「所有事情,其實早已註定了……真的很沒意思!」

  寧缺眼前一亮,道:「註定?難道能進二層樓的人早就定下了?是誰?」

  之前清歡說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主宰著一切,說他註定能修行,如今自己不就逆天改命,步入修行的大門了?

  所以對於清歡這個和尚的話,寧缺總覺得很玄乎。

  清歡深深看了寧缺一眼,起身,道:「你唄!」

  寧缺一愣。

  桑桑卻吼道:「和尚,洗碗!」

  「額……這就來。」

  ……

  絕大部分人關注的是隆慶,思考的是隆慶能不能登上書院二層樓。

  但只有極少數人真正關注的,是清歡,是爛柯寺。

  隆慶雖然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但爛柯寺的麻煩並沒有真正消失。

  當南晉劍聖柳白,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抵達爛柯寺後,岐山大師最終還是微微嘆氣,寫了封信,送到了長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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