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0章 1270:一戰定西南(七)【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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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0章 1270:一戰定西南(七)【求月票】

  「你怎如此固執?」

  老友還想將話題拐回來,但想到崔孝剛經歷喪妻之痛,這個節骨眼說什麼他都很難聽進去,便將話咽回肚子。他與崔孝相識這麼多年,雖不知他與亡妻感情如何,卻也清楚對方不是會殉情找死、不顧大局之人。即便是為了主上王圖霸業,他也會撐到最後。

  「你那個前女婿來歷大,小心劫營。」

  「劫營?除非想劫走一具屍體。」

  老友心中嘶了一聲。

  碰見這種老泰山可真是上輩子造孽。

  老泰山在還未見到崔止之前,對崔止的印象就不好,說一千道一萬,與一個為其生育二子一女的普通女子和離,由著對方在外漂泊,都不是什麼佳人。崔止懷疑他說笑。

  他不客氣問:「岳父是在說自己嗎?」

  崔孝:「老夫也沒說自己情深義重。」

  崔止再怎麼心急如焚,他也知道自己脫身困難,只能安靜當個階下囚等待良機。席墊還未坐熱,他就聽到老泰山咳嗽了數聲,那條邊緣起毛的泛黃帕子沾上刺目的血點。

  崔孝面不改色將帕子收起,便有兵卒過來說外頭有個人要見他,對方還自報家門。

  來人是崔徽。

  崔孝輕嘆:「女大不中留。」

  嘴上這麼說,他仍強打精神見崔徽,父女倆一見面,他就告訴崔徽:「崔至善你帶不回去,念在他是你子女生父的份上,不是無法轉圜,為父不會動他性命,你回去。」

  陪同崔徽下山的兒子臉都白了,他忍不住低聲哀求:「阿父,您非得這麼做嗎?阿姊前腳失去了阿娘,你想讓她後腳再失了丈夫?」

  崔孝只是冷淡掃他一眼:「你懂什麼?」

  兒子被嗆,當場就急紅了臉。

  「老糊塗的人是你!」

  姐夫為阿娘喪事奔前忙後,要不是他還在,阿姊這幾日都撐不下去。再翻以前那些舊帳,他們姐弟最需要崔孝的時候,這個當爹的總不在。闊別多年再相逢,來這一出?

  崔孝冷笑道:「沒腦子的人是你。」

  罵完兒子,面向女兒的時候緩和臉色。

  說道:「克五,你回去。」

  「女兒想要一個理由。」

  「崔至善知道為父身份了,他能不懷疑你?他是對你情深義重的丈夫,但也是崔氏說一不二的家主,是戚國國主的心腹重臣。此前你沒證據在他手中,他對你頂多只是懷疑,念在多年情分還能稀里糊塗過下去,現在也能?都已挑明,還能再裝聾作啞嗎?」

  這話說得崔徽面色驟變,兒子茫然傻眼。

  「什、什麼?」

  他只是天清郡內中年發福的富家翁,實在是不知道外界轟轟烈烈的大事,生活軌跡簡單清晰,侍奉母親、養家餬口,簡簡單單混一輩子。有姐夫當後台,人生沒啥難度。

  崔孝剛才說的內容有點兒像天書。

  他的阿姊是不是在搞大事?

  視線在老父親和阿姊中間來回切換,吞吞吐吐:「阿姊,你們是不是瞞我什麼?」

  「本不該你知道的事情,自然沒有向你報備的必要,何來的隱瞞?」崔徽這話差點兒讓老弟自閉,她神色複雜看著崔孝,心知對方說的有道理。以她與崔止的感情脾性,夫妻倆雖不至於反目成仇,但一場爭吵免不了。崔止被父親囚禁,倒是免了這場風波。

  崔徽得了答案,就沒有強求。

  她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阿姊,咱們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留下來也當階下囚?」

  「但、但是姐夫……」

  沒說完就被崔徽一個眼刀震懾住,他委屈巴巴眨眼,奈何中年發福厲害,少年時期多情嫵媚的水汪汪眼睛被肥肉擠壓小了好幾圈,眼皮眨到抽筋也換不來一絲絲的憐憫。

  隱約的,崔孝聽到兒子擔心發問。

  「要、要是姐夫有個萬一了……」

  崔徽沒有回答,但這個問題也是崔止好奇的:「小婿若亡,岳父預備如何交代?」

  崔孝反問:「交代什麼?」


  他滿意崔止眼底透出的驚懼情緒。

  冷笑連連:「若你不幸有個萬一怎麼了?不過是崔氏換當家人,克五換丈夫。你膝下子女皆是克五所生,老夫再心狠手辣也不至於對子孫下手,自然會保你一脈無恙。」

  對他而言,根本沒有害處,全是益處。

  這麼一分析,他還真想弄死這個前女婿。

  他與阿姊青梅竹馬,阿姊早就習慣他的伺候。孤零零一人上路也寂寞,倒不如趁早給她送個貼心女婿伺候左右。心念一起,崔止立刻捕捉到老泰山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意。

  崔止抿了抿唇,閉眼不再跟對方溝通。

  喪妻老男人,果真毫無道理可言。

  對於諸如康國這樣的正規軍,想悄無聲息潛伏劫營基本是天方夜譚,實力低的闖不進嚴密守衛防線,實力高的也會被坐鎮軍營的高手發現。不過,眼前這伙是烏合之眾。

  武膽武者沒幾個,剩下都是普通信徒。

  崔止受困之後就悄悄放出了消息。

  怎麼說他也是西南分社主社,手中結交的人脈資源不可小覷。他為了保證自己不被政敵暗中搞死,有花大價錢養死士。這些死士並非奇才,但都有自己獨門絕技,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崔止此次被困,就是他們來營救。

  只是崔止忘了啥叫薑還是老的辣。

  你岳父終究是你岳父。

  崔止明明感覺到潛伏進來的死士已經在附近,對方愣是沒找到自己導致營救失敗。

  不是——

  兩三千人裡面找個他,有那麼難?

  還是從兩三千衣衫襤褸信徒裡面找他,這不是一眼就能鎖定目標?崔止雙手捆縛在背後,倚靠著木樁出神。回過神就看到老岳父似笑非笑的眼,他立即想起是對方搞鬼。

  「崔氏果真家大業大,養的死士也是與眾不同.。只可惜能力有限,白跑一趟。」

  崔孝幽幽說著能噎死人的風涼話。

  崔止:「……」

  某些人被妻子拋棄也是應該的。

  崔孝用言靈窺聽他心聲:「你找死?」

  面色倏忽和善道:「你不也被克五和離了麼?說得好像崔家主就有妻子要似的。」

  說一千道一萬,他跟阿姊也沒正式和離,夫妻倆依舊在一個戶籍上,不似某些人。

  崔止:「……」

  但,這遠不是老泰山無恥極限。

  崔止眼睜睜看著對方用了自己的文心花押,冒充他的筆跡寫信,不知拿去幹什麼。

  「崔氏沒這麼好矇騙。」

  雖然崔氏現在由少主崔熊代掌,但族中耆老以及老族長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坐視崔熊被騙著干出傷害崔氏的事。說完,崔止就看到老泰山笑容微妙,連帶著那張憔悴的臉也有了別樣神采:「老夫何時說要崔氏如何了?崔氏,那可是老夫外孫日後家產。」

  削崔氏就是損害外孫日後的產業。

  見崔孝將崔氏視為囊中物,崔止對這位老泰山土匪做派有了更深認知:「那是?」

  崔孝笑得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西南主社是吧?」

  「你怎知道?」

  眾神會這個社團明面上是正經組織,老泰山知道它的存在不稀奇,但知道西南分社主社是他,這就很驚悚了。要知道不管是主社還是分社社員聚會,基本都會遮掩容貌以及身份,彼此有合作意向的時候才會坦誠布公。

  外界知道主社真實身份的人不多。

  崔孝:「老夫的同僚也是所謂主社。」

  崔止表情麻木:「……」

  是了,祈元良那廝是西北分社主社。

  主社之間都知道彼此身份,祈善將情報告訴老丈人也是情理之中。他不由又想到崔徽在中間扮演的角色,閉眸選擇眼不見為淨。

  任憑老丈人怎麼做,情況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不過是戚國滅亡,沈棠獲勝,崔氏上下集體換一個國籍。崔止的反應讓崔孝挑眉。

  「老夫還以為你會破口大罵。」

  「小婿的家教涵養不許。」

  「哼,陰陽怪氣。」


  崔止放任自流,愛怎麼著怎麼著。

  他一派淡然,倒是讓崔孝頗感不安:「老夫只是說保證你這一脈無恙,可沒有說整個崔氏也能安然無恙。拖後腿的累贅剔了也好。」

  崔止道:「不會的。」

  見老泰山不信,他似笑非笑:「岳父既然是沈君心腹,那你可知鍾離復是誰?她究竟是祈元良的人,還是沈幼梨的人?克五是誰派來的?游氏那位游寶,當真是本尊?還是說真正的游寶君早已遭遇不測,被誰李代桃僵?」

  他問一句,崔孝臉色就變化一分。

  崔止:「小婿只是不過問、默認,不代表一無所知,沈幼梨是不是該承這個情?」

  這下輪到崔孝無言以對。

  從崔止這些話來看,這位西南分社主社或許不知道事情全貌,但也窺見真相一二,推測出朝中有人立場不對。崔止明知這點卻沒有上報國主,而是裝聾作啞,其心可疑。

  效力戚國,卻又默認了「鍾離復」。

  這中間固然有保護崔徽的緣故,不想將她牽連進來,但何嘗不是崔止在多頭下注?

  從一開始就是。

  既然是多頭下注,彼此之間那一點點隱晦的默契自然還不夠,無憑無證,翻臉不認人還不簡單?所以還需實打實籌碼讓人無法賴帳。否則崔止也不會允許崔麋離家出走。

  崔孝後槽牙磨了磨。

  「世家族長,老夫是見識到了。」

  崔止道:「岳父也讓小婿開了眼界。」

  他們這對翁婿,誰也別笑話誰。撕開這層人模人樣的假皮囊,底下都是一團污穢。

  「最終勝者必是康國,老夫倒是想看看,你這汲汲營營的崔氏家主能得什麼好。」仕途一道能走,但絕對走不上高位。以崔止為人,怕是不樂意在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

  簡直是自毀前程!

  他有什麼好得意的?

  面對崔孝不留情面的嘲諷,崔止反倒一派從容:「無需好,岳父方才不是說了麼,崔氏日後會交到小婿長子崔熊、您的外孫手中。若天命不在戚國,岳父能叫他在朝中吃虧?」

  崔孝自己還欠崔徽一屁股債。

  最後還不是要彌補到崔熊幾個身上?

  退隱罷了,崔徽更重要!崔止在選擇從陣前回來的那一瞬,他就做足了心理準備。

  崔孝:「……」

  眼前這個渾身上下幾千個心眼子的挨千刀的東西,就是他女兒給他找回來的女婿?

  剛平穩下來的內傷差點兒復發。

  「好好好,你有恃無恐!」

  戚國勝,崔氏絕對血賺。

  康國勝,崔氏也能保本不虧。

  好好好,好一個算盤打得震天響!

  崔止搖頭:「不過是未雨綢繆。」

  總不能要求他一個世家族長一點兒心機沒有,一點兒不顧及家族,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吧?他是有算計,但也有真心,不能一桿子打死。崔止就這麼將老丈人氣得拂袖。

  雖為階下囚,崔止心態極佳。從他離開前線那一刻起,這場戰爭的勝負對他、對崔氏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有崔熊幾個在,崔孝投鼠忌器,行事再瘋癲也不會波及崔氏。

  他不由想到那封密信。

  那封能將戰局進度加快的密信。

  密信來源於中部分社林安之之手。

  林安之,何許人也?

  他也是一號危險人物。

  崔止鬆了松被捆縛到麻木的手腕,垂眸呢喃道:「魚餌一下來,平日潛藏水中的魚都跳出來了,只是不知背後網魚之人是誰……」

  局勢似乎要逐漸明朗起來了。

  儘管被前女婿氣得夠嗆,但不得不承認,前女婿的身份確實好用。西南分社主社身份比崔氏家主還有分量。一頓操作下來,本就一發不可控制的永生教叛亂,在「崔止主社」下場之後,愈發聲勢浩大。收到主社暗示的社員,對境內亂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抵抗的消極抵抗。

  平叛的消極平叛。

  別問,問就是主社在下大棋。

  西南勢力重新洗牌,利益自然也會重新瓜分,這也是眾神會內部遊戲潛規則之一。

  崔氏帶頭洗牌也沒啥毛病。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被矇騙,也有人從局勢細節發現一點兒說不通的地方。只是這些人不是選擇緘默不語,便是相當漁翁黃雀。

  未必不能取崔氏而代之!

  (ゝω)

  這不是馬上要國慶了麼?

  香菇打算給家裡的SU7掛個車載國旗,打開某東APP,發現好多連接都被買爆了,本地無貨_(:з」∠)_

  最後只能上某多買,希望來得及。

  PS:最近情緒有些小毛病,本來想玩遊戲紓解,結果四個俠士都喝滿120個茶餅才出,直接將情緒搞崩潰。氪金強娶太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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