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再大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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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下葬那日,王旌自盡身亡。

  是王太后親自出面。

  對著曾光耀王家門楣,權柄在握的侄子,給了他最後的體面:

  「你死了,王家才能活。有哀家和子玉在,王家倒不了。子玉是個好的,等他這回立功,嬿娘那裡也能照拂到。」

  當日夜間,侍衛便傳來消息,王旌服毒身亡。

  他的屍身並未葬於王氏墳塋,謀逆罪人,族人不敢收殮。

  一卷草蓆,與所有不知名姓的犯人一起,被扔在亂葬墳頭。

  是王佑安回來後,才將他殮於一處青山坡頭。

  一抔黃土,埋葬了一位野心家所有的欲望和不甘。

  王佑安是第三日回來的,帶著應舯一起返京。

  二十萬大軍在玉門被郭遠所帥軍隊收編。

  應舯不戰而降,正如王太后所說,王佑安再立一功。

  可王氏和應氏犯謀逆大罪,尤其王氏。即便網開一面,族人性命可逃,終究難逃罪責。

  煊赫一時的王、應兩府,最終以慘澹收場。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人加官進爵,便有人丟爵被棄。

  王、應二族凡有官、爵在身者,皆被貶為布衣,族中子弟五代內不得出仕。

  唯獨王佑安,還留有爵位和官階。但他自請辭官,言及德不配位,不再任大司空一職,一心閉門守家。

  許宸楓也被遣回彭城,他仍舊是許氏家主。

  由許氏起,但凡鹽,金銀礦產等資源,從此上交天子,由朝廷支配,不再屬於世族掌握。

  清河崔氏響應,南方各世家紛紛效仿。

  隨著第一大族彭城許氏的歸順,至此,南方諸郡盡數歸心。

  天下承平。

  前朝「辛酉之變」後,所有涉及謀逆人等,盡數處理完畢。

  許宸楓離京那日,桑落並不知情。

  彼時她正為一事憂心。

  章熙突發奇想,居然想要同時舉行登基大典與帝後大婚。

  「成親那樣重要的日子,洞房花燭,卻叫你獨守空房,實在遺憾。落落,我再補給你一個更盛大的婚禮如何?」

  才沐浴過被他抱回床上,桑落正昏昏欲睡,聞言迷糊答話,「怎麼補啊?」

  他們不是日日都在洞房花燭嗎?被搓扁揉圓,她如今腰都瘦了兩寸!

  「正午祭天,行登基大典,等到黃昏,正好重新拜堂!」

  章熙越說越覺得可行,趴在她臉側跟她咬耳朵,「上一次大婚,全是你在準備,我都不在身邊。這一回換我來!明日我就命尚衣局再制大婚喜服……」

  桑落靈醒過來,看著章熙認真不似玩笑的表情,試探道:「咱們現在已經是夫妻,我覺得就不必了。」

  大婚禮儀,天知道有多繁瑣,她可不想再來一遍。

  她只想舒舒服服接過冊封皇后的寶冊、寶印就好。

  章熙大手將她攬進懷裡,親吻她的眼睛,愛憐地撫過她歡好過後尚且潮紅的臉頰。

  他永遠忘不了大婚那日,落落撲進他懷裡,哭得渾身顫抖,擔憂害怕他回不來的模樣。

  別的新嫁娘,新婚夜有夫君疼愛,他的落落,卻只有擔驚受怕,枕冷衾寒。

  「旁人有的你怎麼能沒有?夫君給你補個更好的。」

  章熙非常肯定道。

  「哪有人登基那日大婚的?不大好吧。」

  「這天下誰還能管住我?」

  這狂上天的口氣,很好,是她那氣場兩米八的孔雀公子。

  「……倒也不必。」

  怕打擊他,桑落委婉道,「只要是嫁你,我沒覺得有什麼遺憾。何況那日你事多,實不必為此勞心。」

  桑落就差賭咒發誓,「我是說真的!」

  可她越說,章熙越覺得委屈了她。

  「傻落落,你怎麼只為我著想,不想想自己?」

  桑落:……

  這瞎心疼人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她還想再勸,可章熙已經堵住她的唇,貼著她含糊道:「沒關係,有夫君疼你。」

  他本意是不叫她再拒絕,可親著親著,氣氛就變了,漸漸朝不可控制的方向而去。

  雨浸荷塘,榻上落了一場疾雨……

  以至於直到第二日,與尚衣官面面相覷時,桑落才記起這回事。

  還是上次與她做喜服的女官。

  不同的是,這一回尚衣官都快哭了。

  褘衣鳳袍本就做工複雜,單是玄衣上增彩繪翟紋,尚衣局的繡娘們都要不眠不休地趕製,更別說還有其他皇后禮服。

  如今若是再加一件喜袍,不是她們推諉,實是做不出來。

  陛下又是個極挑剔的。

  皇后褘衣本有規制,照例來也就是了,歷朝歷代皆是如此。可陛下偏能挑出幾處改動來,更加大她們的做工難處。

  尚衣官私底下也不是沒有琢磨過,陛下武將出身,怎麼對製衣研究得這麼透徹!

  而她不知的是,這還只是她執掌尚衣局的頭一個挑戰。

  在以後的日子裡,陛下更是把尚衣局玩出花來。明明整個後宮只有皇后娘娘一個,可手下的繡娘們,卻一刻都歇不下。

  宮中最忙碌便是她們!

  但真要說陛下挑剔,他的龍袍,倒肯將就。

  怕趕製不出皇后褘衣,他主動提出龍袍只做一件,剩下的皇后禮服,包括褘衣、朝衣、青服、朱服在內,都要在登基前縫製妥當。

  繡娘們私下都說未來皇后命好,被如此愛重,叫人艷羨。

  而叫人羨慕的未來皇后,此時正有些發懵地與女官對視。

  然後她有些無奈的扶額,「你先回去,我會跟陛下說明。」

  尚衣官感激涕零,當下回去更加用心縫製褘衣。

  桑落獨自坐著,琢磨該如何打消章熙的念頭。

  昨晚上她迷迷糊糊,沒想到他竟要來真的!

  哪有人白天登基,晚上成婚?

  趕集都不是這麼趕的!

  這邊正想著對策,青黛帶著董麗君來了。

  桑落如今還住在公主府。

  一來皇宮各處都要重新修葺,二來府里這會兒正熱鬧,她捨不得離開大家。章熙便也由著她,等到登基時再搬進宮去。

  青黛見了她,慣常「嘖嘖」兩聲,「果然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樣~

  怎麼樣,我當初說的對不對?」

  青黛說完,「受用無窮」四個大字立即長腿似地往桑落腦海里鑽。

  章熙與她,當真是越來越胡鬧了。

  前夜裡,章熙要她去書房陪他,後來也不知怎的,硬是拉著她在書房胡天胡地一回。

  王嬤嬤說男人在夫妻之事上,先頭是要貪一些,漸漸就好了。

  她不知這「漸漸」的界限在哪裡,卻感覺章熙像個火山。

  從前是不敢見一絲絲火星,她親他或是逗他一下,他才會變身。

  如今可是了不得,他自己會往外冒火。有時不過是一個眼神對視,他就能將她吞吃入腹。

  人說和有情人,做快樂事。

  在這件事上,他快樂,她同樣也快樂。

  這快樂不是數字的疊加,而是數倍的放大,所以他們都貪心地沉迷其中,倒是真受用無窮了。

  「誰叫你眼光那麼高?又不肯成婚。」

  對著青黛,桑落決不能露出一點端倪,不然定要被她那張利嘴給臊死。

  柔兒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青黛聞言果然面色一僵。

  最近鋪子裡,可是多了不少男人,個個人高馬大,害得客人們都少了。

  青黛便是為了此事而來,「你可要你夫君放過我吧。知道的是你們給我相看,不知道的,以為我那是點將台呢!」

  桑落好笑,「你不就喜歡家世好,身體壯的。」

  當年青黛的豪言壯志,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青黛不肯,「我那都快成男人堆了,一個個凶神惡煞,還怎麼做生意。」


  桑落早前跟章熙提過,想給青黛挑一個將士做夫君。也不知章熙怎麼吩咐的手下,一個個都跑去給青黛相看。

  桑落問她:「就一個都沒看上?」

  青黛果斷搖頭,「沒有,我現在又不急著嫁人。我想像許宸楓一樣,叫黛坊遍地開花。」

  桑落又勸了她幾句,看青黛絲毫沒有嫁人的意思,也就作罷。

  從前青黛凡事都要問她,如今有了自己的主意和事業,青黛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對了,小五怎麼沒回來?」青黛似不經意的問道。

  玉門危機解除後,昨日淮左已經回京。柳先生是與竹西一起回的京,西山小院那些人里,現下只剩下蒙小五一人還在邊塞。

  「烏維還剩些殘餘部隊在大漠逃竄,小五想將那些人都擊殺……也是為竹西報仇。」

  若非蒙小五冒進,竹西也不會為救他才失了手臂。

  成長的代價是慘痛的。

  蒙小五徹底脫胎換骨,再沒了孩子氣,可竹西的手臂卻永遠也回不來。

  或許這也是他不願回來的原因。

  青黛點頭,不再提起小五,只再三叮囑桑落不要給她再相看。

  好像她真是為此事而來,倒叫桑落有些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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