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天意弄人
徐志陵是同沈君凌一起長大的，年歲不大，可蹣跚而去的步伐卻顯得他背影滄桑，如老者一般。
目送著他漸漸遠去，成溪兒心頭湧起絲難過。
沈清朔命人進來收拾桌上的奏章，這幾日奏摺數量減少，因他和平南王的爭鬥，所有人都在觀望，看他們誰是最後的勝者，如今各個都縮在家裡，躲著看局勢。
他隨手拿起來看了一份，便丟回去，道：「讓季明先來處理。」
隨後拉起成溪兒，攜她前往瑤光殿。
「暫且住在這裡。」沈清朔道，「晚些時候，霍昀會分出一隊人過來，護衛瑤光殿的周全。」
殿內略顯空闊，寬敞又華麗，比沈檀音的殿宇都要氣派。
成溪兒走在哪裡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住過最大的院子，就是吹花院，現在卻要搬到偌大的宮殿裡，心裡實在還沒有做好準備。
沈清朔像是看穿她的心思，道：「今日我陪你住下。」
「平南王……」
「他才剛打了一仗敗走，昨夜才剛駐紮下來，且有的整理，最快也要五日後才有動靜。我這邊也有旁地安排，你不必操心。」
成溪兒便不多言了，她雖看過兵書，但真論行軍打仗，是說不上話的。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放徐公公離開，當真好嗎，若是他將來灌輸給小皇孫一些想法，那……」
「你可知曉，寧妃為何會乖乖離開，不來爭取？」
「……不是王爺將她強行送走的嗎？」
沈清朔輕笑一聲，拉住她的手道：「寧妃家族有權有勢，在京也有人脈，不是本王能攔的。」
「那……為什麼？」
成溪兒心想，難道是寧妃不願孩子當皇帝嗎，若是如此，沈君凌應當也不會挑她來誕育子嗣，既然是選了她，那自然是多方面考慮過的。
「因為——」
沈清朔薄唇微掀，雲淡風輕地吐出句話：「她懷的是女孩子。」
成溪兒滿眼錯愕。
女孩子？
「寧家請來民間婦科神醫，經過診斷，確認了寧妃腹中是女胎，因此寧妃不願意和本王的人回來，他們家中內部是打算換一個男孩子過來的。」
但僵持一個月，寧家拗不過沈清朔，不得不放寧妃，並在暗中做好安排。
寧妃的丫鬟害怕，這件事一旦有什麼意外，她是第一個死的，便悄悄告訴了沈清朔的人實情，他們請來大夫把脈，確認了這一胎是女嬰，寧妃無法，只能求一個安穩，好歹保住這孩子。
「她進不進京城，都已經左右不了什麼了。」
只是早三個月，和晚三個月的區別。
成溪兒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沈君凌算好一切，卻未算到自己將來的孩子是一個女胎。
只能說，天意弄人。
成溪兒心頭又有些苦澀，女孩子……為什麼不可以呢？
她向沈清朔請求，去寧妃從前住的宮殿看了看，殿內有許多屬於寧妃的痕跡，她是回家去生孩子的，想來走之前也沒想到皇帝會出事。
當真是……天意。
成溪兒從殿宇內走出，不遠處，一道身影藏在樹叢後，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眸里沁滿毒意。
「聽說，她已經是側妃了。」舒羽輕聲道，「若是攝政王贏了，她身懷六甲，又有王爺的寵愛，至少能得一個妃位了。」
妃？
柔嬪唇角扯出絲冰冷嘲弄，眼裡滿是冷意，不見絲毫平日裡的溫婉。
她費勁心力往上爬，也不過才得一個妃位罷了，那卑賤的丫頭憑什麼能這樣輕易獲得？
當初沈清朔保她，沈君凌也保她，現在更是要一步登天了。
柔嬪心裡不甘心，從最開始得知寧妃悄悄懷下龍種開始，她便滿心的悲戚和疼痛。
為什麼要選寧妃，她不好嗎？明明她才是最愛沈君凌的那一個，沈君凌卻在將她貶了後看一眼都不肯，好似將她給徹底遺忘了般，難道她就只是一個被利用來為寧妃做掩護的「寵妃」嗎？
柔嬪心裡滴血，忍不住「哈」的一聲笑了。
真好啊。
「娘娘……」舒羽心疼地看著她。
「去告訴顧枕眠。」柔嬪眼眸里溢出絲縷恨意，咬住唇齒道，「他所說的事情，我答應了，但也請他記住許下的承諾，將我和先帝葬在一處。」
「……是。」
沈清朔掐算五日時間，可謂相當準確。
在第六日的時候，城外便陸續有消息傳來，沈清朔又一頭扎進御書房，處理平南王帶來的麻煩。
成溪兒待在瑤光殿內，每日也不空閒。
沈清朔開始將公務交給她打理，他似乎很自信能贏，已經將皇宮當成是未來的居所，也開始給她鋪路，讓她在皇宮裡積聚威望。
因是在敏感時期，即便他如此抬成溪兒，竟然也沒人來制止，霍昀異常好說話。
成溪兒漸漸後知後覺，當日王府那場攻防戰，或許是沈清朔故意不來救援，只讓洛寒帶領堅守，給她機會表現。
她雖並不提前知曉，卻也抓住了這個機會，得到了他一眾屬下的認可。
成溪兒心緒異常複雜。
許多事情，她好像沒有什麼考慮的機會，他也沒有給她別的選擇，反而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漸漸習慣。
恍惚之時，一個小宮女走進來，道：「側妃娘娘，方才羅香殿來人說，您分配的錢兩不太夠用，請您再撥一些。」
成溪兒正翻看帳冊，聞言皺皺眉：「我都是按照慣例撥的，怎麼就不夠用了？」
「說是……有一堵牆塌了，全部都拿去修繕了，餘下的便不太夠用。」
「牆塌了？怎麼沒有來報？」
「奴婢也是剛聽她們來說，才知曉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是要錢。」
成溪兒微嘆口氣，這段時日管理宮務，倒是知道了許多宮裡的腌臢事。
「算了，我親自去看看，若真的塌了，必須挑選能工巧匠來補。」
羅香殿靠近皇宮邊陲，若出現什麼問題，成了連同外面的橋樑，便不好了。
成溪兒心中雖然糾結，但畢竟開始做這差事了，她便要做好才行。
宮女在前引路，很快將她引至羅香殿外。
目送著他漸漸遠去，成溪兒心頭湧起絲難過。
沈清朔命人進來收拾桌上的奏章，這幾日奏摺數量減少，因他和平南王的爭鬥，所有人都在觀望，看他們誰是最後的勝者，如今各個都縮在家裡，躲著看局勢。
他隨手拿起來看了一份，便丟回去，道：「讓季明先來處理。」
隨後拉起成溪兒，攜她前往瑤光殿。
「暫且住在這裡。」沈清朔道，「晚些時候，霍昀會分出一隊人過來，護衛瑤光殿的周全。」
殿內略顯空闊，寬敞又華麗，比沈檀音的殿宇都要氣派。
成溪兒走在哪裡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住過最大的院子，就是吹花院，現在卻要搬到偌大的宮殿裡，心裡實在還沒有做好準備。
沈清朔像是看穿她的心思，道：「今日我陪你住下。」
「平南王……」
「他才剛打了一仗敗走，昨夜才剛駐紮下來，且有的整理，最快也要五日後才有動靜。我這邊也有旁地安排，你不必操心。」
成溪兒便不多言了，她雖看過兵書，但真論行軍打仗，是說不上話的。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放徐公公離開，當真好嗎，若是他將來灌輸給小皇孫一些想法，那……」
「你可知曉，寧妃為何會乖乖離開，不來爭取？」
「……不是王爺將她強行送走的嗎？」
沈清朔輕笑一聲，拉住她的手道：「寧妃家族有權有勢，在京也有人脈，不是本王能攔的。」
「那……為什麼？」
成溪兒心想，難道是寧妃不願孩子當皇帝嗎，若是如此，沈君凌應當也不會挑她來誕育子嗣，既然是選了她，那自然是多方面考慮過的。
「因為——」
沈清朔薄唇微掀，雲淡風輕地吐出句話：「她懷的是女孩子。」
成溪兒滿眼錯愕。
女孩子？
「寧家請來民間婦科神醫，經過診斷，確認了寧妃腹中是女胎，因此寧妃不願意和本王的人回來，他們家中內部是打算換一個男孩子過來的。」
但僵持一個月，寧家拗不過沈清朔，不得不放寧妃，並在暗中做好安排。
寧妃的丫鬟害怕，這件事一旦有什麼意外，她是第一個死的，便悄悄告訴了沈清朔的人實情，他們請來大夫把脈，確認了這一胎是女嬰，寧妃無法，只能求一個安穩，好歹保住這孩子。
「她進不進京城，都已經左右不了什麼了。」
只是早三個月，和晚三個月的區別。
成溪兒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沈君凌算好一切，卻未算到自己將來的孩子是一個女胎。
只能說，天意弄人。
成溪兒心頭又有些苦澀，女孩子……為什麼不可以呢？
她向沈清朔請求，去寧妃從前住的宮殿看了看，殿內有許多屬於寧妃的痕跡，她是回家去生孩子的，想來走之前也沒想到皇帝會出事。
當真是……天意。
成溪兒從殿宇內走出，不遠處，一道身影藏在樹叢後，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眸里沁滿毒意。
「聽說，她已經是側妃了。」舒羽輕聲道，「若是攝政王贏了，她身懷六甲，又有王爺的寵愛，至少能得一個妃位了。」
妃？
柔嬪唇角扯出絲冰冷嘲弄，眼裡滿是冷意，不見絲毫平日裡的溫婉。
她費勁心力往上爬，也不過才得一個妃位罷了，那卑賤的丫頭憑什麼能這樣輕易獲得？
當初沈清朔保她，沈君凌也保她，現在更是要一步登天了。
柔嬪心裡不甘心，從最開始得知寧妃悄悄懷下龍種開始，她便滿心的悲戚和疼痛。
為什麼要選寧妃，她不好嗎？明明她才是最愛沈君凌的那一個，沈君凌卻在將她貶了後看一眼都不肯，好似將她給徹底遺忘了般，難道她就只是一個被利用來為寧妃做掩護的「寵妃」嗎？
柔嬪心裡滴血，忍不住「哈」的一聲笑了。
真好啊。
「娘娘……」舒羽心疼地看著她。
「去告訴顧枕眠。」柔嬪眼眸里溢出絲縷恨意，咬住唇齒道，「他所說的事情，我答應了，但也請他記住許下的承諾，將我和先帝葬在一處。」
「……是。」
沈清朔掐算五日時間，可謂相當準確。
在第六日的時候，城外便陸續有消息傳來，沈清朔又一頭扎進御書房，處理平南王帶來的麻煩。
成溪兒待在瑤光殿內，每日也不空閒。
沈清朔開始將公務交給她打理，他似乎很自信能贏，已經將皇宮當成是未來的居所，也開始給她鋪路，讓她在皇宮裡積聚威望。
因是在敏感時期，即便他如此抬成溪兒，竟然也沒人來制止，霍昀異常好說話。
成溪兒漸漸後知後覺，當日王府那場攻防戰，或許是沈清朔故意不來救援，只讓洛寒帶領堅守，給她機會表現。
她雖並不提前知曉，卻也抓住了這個機會，得到了他一眾屬下的認可。
成溪兒心緒異常複雜。
許多事情，她好像沒有什麼考慮的機會，他也沒有給她別的選擇，反而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漸漸習慣。
恍惚之時，一個小宮女走進來，道：「側妃娘娘，方才羅香殿來人說，您分配的錢兩不太夠用，請您再撥一些。」
成溪兒正翻看帳冊，聞言皺皺眉：「我都是按照慣例撥的，怎麼就不夠用了？」
「說是……有一堵牆塌了，全部都拿去修繕了，餘下的便不太夠用。」
「牆塌了？怎麼沒有來報？」
「奴婢也是剛聽她們來說，才知曉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是要錢。」
成溪兒微嘆口氣，這段時日管理宮務，倒是知道了許多宮裡的腌臢事。
「算了，我親自去看看，若真的塌了，必須挑選能工巧匠來補。」
羅香殿靠近皇宮邊陲，若出現什麼問題，成了連同外面的橋樑，便不好了。
成溪兒心中雖然糾結，但畢竟開始做這差事了，她便要做好才行。
宮女在前引路，很快將她引至羅香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