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交易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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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那個老百姓啊,今個兒真高興,咱們那個老百姓啊,今個兒真高興……,豬啊,牛啊,送到哪裡去?全都送到哥的口袋裡…..」

  通羅河畔的高崗上,一陣曲調怪異,歌詞全不搭界的小曲兒隱隱飄蕩著。立馬在劉衙內身後的顏良文丑二人,都是雙肩微抖,兩張醜臉皺的如同橘子皮一般。

  話說這歌聲太尼瑪強大了,讓人聞之,實在是有毛孔痙攣汗不敢出的味道。對於自家老大時不時的,總要標新立異的做出些奇怪的事兒,兩人早已知之甚深。但是,知道歸知道,每每被最先雷的外焦里嫩的,卻總是這兄弟倆,命運之不公,可見一斑了。

  有心嘀咕上幾句以示自己的憤慨,但斜眼瞅瞅那位仰著小臉兒,滿是柔情崇拜神色的高句麗公主,兩人又覺得如果這般嘀咕出來,實在是有些焚琴煮鶴的意思。

  這位跟著老大莫名失蹤,然後又詭異出現在數百里之外的公主,難道真的能聽懂老大那所謂的「歌」聲?就算你能欣賞,那能不能不要表露的這麼直白?這樣很打擊人的好吧,好像顏大爺文二爺全然就是不解風月的粗鄙之士一般,這讓倆大爺情何以堪呢?

  於是,在苦苦忍受著魔音慣腦的痛苦中,顏大爺與文二爺極度悲忿之中,更增了三分鬱悶之氣。

  與這倆可憐的娃不同的是,高崗下的通羅河畔,卻是一片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熱鬧喧囂。

  兩溜兒的長攤相對排開,間隔二十步遠。每個攤上,都有兩個漢軍士卒守著,面前的貨物卻是各不相同,林林總總的,整一個雜貨市場。

  無數的各式服色的百姓還有官員,手提肩挑著,往來串於各個攤位之間,神情興奮的挑選著自己所需的物品。

  當日以可比老爺一城之屠滅換來的絕對威懾,令得劉衙內南下之路所獲極豐。

  各城主唯恐自己招惹了這位漢使,都是恭恭敬敬的迎來送往,對於這位大漢天朝使者總是隱約露出的小貪婪,自然也加倍迎合,不敢怠慢。

  劉衙內昔日從扶餘、高句麗二族便得了好些饋贈,待到將可比老爺積攢了十餘年的家底搬清一空後,再加上這一路刮著地皮而進,此時的隊伍規模,已然超出原先一倍還要多。介個,財多不咬手,但是,咳咳,那啥,累贅委實是太大了些。

  劉衙內自覺自己跟那位凱撒的偉大是不相上下的,但絕不承認自己也如同凱撒哥那般殘暴。

  咱是有著五千年文明傳承的有為青年,對於前次屠滅可比堡一事兒,那是出於幫助弱小,討還公道的正義之舉,當然,也是屬於聖人所云的:兵者,兇器也,不得已而為之的範疇。

  不見那位金至善同學如今是多麼的感恩戴德嗎?而也正是那位金至善的一句閒聊,說什麼三韓之地的貴族們,窮奢殘暴,如何驅使平民百姓挖礦取鐵以富自己云云的話,這才有了劉衙內靈機一動,出現了這通羅河畔的交易大會。

  在劉衙內來說,各異族距離中原遙遠,且多在窮山惡水之中。靡費龐大的費用,動用武力興刀兵的那種征服,是最不可取、最為不智的下策。

  在當前這種科技背景、交通情況下,要想單憑武力解決,後世的那位楊廣兄、世民兄的例子就是前車之鑑。做為一個穿越者,再要去走那條路,明顯是侮辱自己的智慧。

  知道啥叫經濟命脈不?明白啥叫經濟掌控不?咱不用刀兵,不用武力,要在致富的同時,潛移默化的將眾異族綁上咱的戰車,這才顯的出一個穿越者的睿智來。

  先期用貿易拉動供需,促進交流。隨後,在獲得大量的銅、鐵之後,以貨幣、金融進行侵略、掌控。武力嘛,是必要的,但卻只作為一種威懾的輔助手段即可。

  只要開了這個頭兒,有個三五年的運作,到時候,這些個牛叉哄哄,時叛時降的眾外族,還不得乖乖的隨著自己的指揮棒而動?

  唉,人生寂寞如雪,做為一個高手,總是要享受這種無人理解的寂寞的。劉衙內很是臭屁的感嘆著。

  「報!啟稟主公,那個,嗯,咱們沒貨了。」

  就在劉衙內很得意的自我誇讚時,一個在下面負責巡哨的親衛跑上來,大聲的匯報著。

  啥?沒貨了?我勒個去!

  劉衙內一臉的不爽,臉臭的跟鹹魚一樣。

  怎麼就沒貨了呢?那傢伙,好大一溜兒的馬隊呢,按照他的估算,怕不要交易個三五天才能完結的啊。怎麼會不到半天就沒貨了呢?這麼富有創意,富有前景的交易大會,如果只開了半天就草草結束,豈不是成了虎頭蛇尾?不給這片地兒的人留下個深刻的印象,後面的一切設想,還怎麼開展?劉衙內開始有些鬱悶了。


  「為何會這麼快?就算周邊那些城主趕來,也該有些時間的啊。」劉璋悶悶的問道。

  「回主公,原本是這樣的。但是,下面來了一隊倭國商隊,一出手便將咱們物資兌換了大半,所以……」親衛察覺到了主公的不爽,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嗯?倭國商隊?

  劉璋猛然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的愣了愣,但是隨即卻是不由的大喜。奶奶的,這可不是想吃海鮮來蝦皮,剛一打盹就有人遞枕頭嗎?自個兒正盤算著,去那邊怎麼刮一層地皮,呃,不是,是友好交往一番呢,誰知道這邊沒動,那邊卻先伸出頭來了。

  「啊哈哈哈,好極好極,本皇叔很喜歡,大大的喜歡啊,哈哈哈….」劉皇叔大喜之下,一張嘴,很有些變成劉皇軍的味道。

  「呵呵,究竟何事讓季玉公如此歡喜,不知逸可得聞歟?」正大笑間,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劉璋聞聽之下,笑聲戛然而住,愕然回頭望去。這一看,卻是又是一番大喜。

  「哎呀,甄公怎麼會在這裡?」劉璋嘴中喊著,腳下已是三步並作兩步,急急的迎了上去。

  這來人竟然是甄逸,在一隊伴當和賈詡的陪同下,正大笑著往這邊走來。

  如今甄家一族,早已在成都扎住了根,精於商計的甄逸比任何人都清醒,深知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再怎麼鐵,利益卻是最佳的維繫紐帶。

  倒不是說什麼唯利益論,但能在私交的基礎上,添加利益的輔助,才會相得益彰。尤其,在劉璋這等以圖霸天下為目標的諸侯眼中,朋友兩個字只能存在一時,卻絕不會存在一世。

  自古至今,見過幾個君王有朋友的?誰又敢以君王的朋友自處的?除非是活膩了。

  利益!只有利益,才是王道!而作為一個商賈,一個日後君王的商賈朋友,最大的利益是什麼?那自然就是為君王提供強大的經濟動力!

  甄逸深通此點。當日幽州聚賢樓頭,自己與糜竺兩人與尚在少年時的這位劉季玉論交,其後不過數年,這個昔日默默無聞的少年,便華麗的轉身,成為當今大漢天子的叔叔,坐鎮一方,統帶千軍萬馬。

  不但明面上有著影響天下各方勢力的資本,其暗中的勢力,更是幾乎占有半壁江山。

  糜家如今徹底併入劉氏體系,糜竺更是以參知政事出任青州政事堂。自己雖說實際上也早已屬於劉氏集團,但外面終歸沒掛上這個名兒。

  所以,為家族計,為個人計,甄逸這些年真正在家的日子少之又少。而是不辭辛勞,往來奔波各地,生意也逐漸的滲透到各處所在。便這中原之外的各異族之地,也多有涉及。這既是為臣之本分,也是向劉氏表明心跡的具體行動。

  「甄公忠義,這些年來,辛苦了!」

  聽著甄逸說著來這兒的原因,再望著甄逸兩鬢的灰白,想想當日初見之時,甄逸尚不過四旬年紀,丰姿俊朗,而今,竟有些顯現垂垂老態,劉璋心中激盪,兩手握住甄逸雙手,言下頗有唏噓之意。

  「明公過譽了,呵呵,亂世之中得遇可報之主,此逸平生之幸也。些許奔走之事,何足道之。」甄逸見劉璋真情流露,心下也是激動,嘴上卻只是淡笑著謙遜。

  「呵呵,不說這些個,走走,且往城中稍坐。都說他鄉遇故知,人生大喜之事,更遑論你我竟爾在這萬里之外的塞外相遇呢,當得浮一大白!哈哈,而且,甄公此來,可謂及時雨,也解了我當務之急了。」

  劉璋壓下心中激動,拉著甄逸回身往城中而走。一邊走著,一邊笑著說道。

  甄逸微笑,捋須道:「明公可是為了貨物緊缺之事?」

  劉璋哈哈大笑,點頭道:「甄公高明,便知瞞你不過。正是為此事煩惱,然公既到,璋無憂矣。」

  甄逸亦笑道:「逸剛進的此地,便聽聞大漢使者搞了個什麼交易大會,想想前時明公所行,料來必是明公所為,這才急急趕來,這所有貨物都不曾出手半分,亦可謂天意了。」

  劉璋滿面眉花眼笑,連連點頭不已。二人一路把臂而行,說些閒話。行不幾步,劉璋忽然想起一事兒,不由輕拍一下額頭,笑道:「乍見甄公歡喜,只顧說話,險些忘了大事兒。」

  說著,停下腳步,揮手招來一人,低聲囑咐幾句,打發那人去了。甄逸站在一旁,因著劉璋並未避諱他,是以聽的清楚。等到那人去了,目中看向劉璋的神色,卻是不由的多出幾分詫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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