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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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如同炸雷一般,震響在每個人的心頭,也震響在剛剛從龍床上爬起,享受了一夜帝王妃子溫軟身體的董卓同學耳邊。

  挑釁!赤果果的挑釁!剛剛才被廢的皇帝和太后,不過一晚的功夫就不見了。

  董卓的臉陰沉的如同灑在地上的那碗黑芝麻糊一般。被廢帝後的失蹤,由此引發的各種傳言雖然極讓人頭疼,但是,一旦落入有心人手中,引發的政治分化,卻對這個剛剛拿捏住大漢權利的政府,更是有著致命的危機。

  兩個大活人,一個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另一個不過是小腳婦人,在偌大的皇宮內院中,怎麼會無聲無息的就不見了?

  就算是看守那個院子的侍衛被買通,那也絕不可能,從最後面的深宮往宮外的所有人都被買通吧。

  院子裡沒有任何打鬥痕跡,沒有任何血跡,平靜的如同這裡從未有過人一般。甚至昨晚就守在門外的侍衛,也沒聽到什麼響動。或者,就算聽到了,也決然想不到裡面的人會消失這事兒上。

  詭異!一切都顯得不合常理!

  帶著李儒等人,站在那院子外,董卓面上肌肉不停的抽搐著,一雙凶睛中,有著擇人慾噬的眸光。

  「恩相,就算有人將之救了出去,也決計出不了雒陽城。城門自未時關閉,寅時才開。何況守衛之人,皆我心腹之士,從門開之時,並無車馬等出城。」李儒眼中閃著幽光,看著眼前空空的院落,輕聲提醒道。

  「封鎖九門,全城大索!不論王公大臣,還是士子百姓,給我挨家挨戶的搜!」董卓順即便反應過來,當即下令道。嘴中迸出的話語聲,如同冰碴子落到人脖子裡。

  「皇宮大門也關了,挨個角落的給我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想了想,相國大人又加了一句,面頰上的肥肉抖得更是頻繁了。

  「義父,孩兒親提甲軍去搜,絕不使賊人逃脫!」旁邊呂布忽然上前一步,躬身請命。

  從他的稱謂中可知,呂布同學的前程是光明的,不但跳了槽,還順便傍上了老總,身價倍增。

  「唔,好,我兒肯親自出馬,宵小之輩還能有何做為?去吧,不論何人,只管去做!若有反抗者,可先斬之!」董卓聽呂布說話,面上浮起幾絲柔和之色。只是,說到最後,又溢出一片殺氣。

  呂布躬身應是,他當然明白董卓的意思。由他去搜,只怕主要對象就是那位劉皇叔吧。別人怕是去了也奈何不得人家,先不說那身份,單就其人自身,聽說就是極為高明,再加上一幫親衛,皆為萬夫不當之勇,別人去了,還真可能連門都進不得。

  不過,呂布不怕劉璋,但這番主動請命,為的卻不是劉璋。他另有打算!

  躬身辭別董卓,到了宮外,挑出一隊禁軍,便往幾個主要大臣家中而去。一來就沖劉府,那也太明顯了。呂布大事上看不清,但小事兒卻並不蠢,甚至,可以說很有些小智慧。

  劉璋高臥家中,一身中衣,赤著腳,手裡舉著一本自個兒也看不明白的古書,倆眼微微眯著,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任你智謀超絕,奸猾似鬼,但也想不到我能掌握的信息。那些信息,沒人能知道。只有在後世網絡世界,如同大爆炸的年代,才可能搜索到蛛絲馬跡。

  外戚,呵呵,這個特殊的政體,有著任何人估量不到的力量。這種力量,不單單體現在對外掌控上,也極隱秘的體現在對內的聯繫上。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很急促,陣陣低語之聲過後,拔都的聲音在門外傳了進來。

  「主公,董相國麾下,都亭侯、中郎將呂布呂將軍過來了。說是奉相國之命,搜查賊人。」

  劉璋嘴角微微勾起,將手中書放下,懶洋洋的道:「哦?既是如此,便請呂將軍隨意吧。咱們如今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人家還不是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啊,可千萬別得罪了人家,不然,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搞死咱。」

  外面拔都恭聲應了,一邊的呂布聽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卻是無法發作。只是好歹裡面那位身份擺在那兒,雖然出口說破了己方的用意,但在情在理,自己也該有個求見的表示,不然就是篡越了。

  只是,不等他發話,卻又聽裡面劉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道:「哦,對了,你轉告呂將軍,我這房裡要想查也行,咱一定全力配合。還有,你去把咱府上所有門戶全部打開,包括對外的,這樣,查完了有沒個結果,天下人也都能知曉,否則,莫叫人栽了贓都沒地兒說去,咱們豈不是要冤死?話說,你家老爺我,可不想跟那位竇娥大姐有什麼關聯。」


  拔都又恭聲應了,呂布在一旁聽的發呆。裡面那位是大漢皇叔嗎?這話兒怎麼聽著跟外面那些潑皮無賴一個調調?

  什麼叫栽贓沒地兒喊冤啊?那竇娥大姐又是何人?為啥自個兒從未聽聞呢?

  不過這人的手段雖然無賴,倒也極是老到。如此大聲嚷嚷出去,別說自己原本就沒特意針對,搞什麼栽贓的意思,就算是有,這會兒也真搞不下去了。

  想到這兒,呂布不由的又暗暗呸了幾聲。栽贓?有往人家家裡栽贓大活人的嗎?就沒聽說過!這明明就是磕磣人呢!

  悻悻的對麾下擺了擺手,沉聲道:「速速搜查每個角落,不過,手腳都輕著些。這裡可是皇叔府邸,若有個差池,便你們賠上全家也不一定賠得起,爾等明白了否?」

  眾人轟然應諾,四下去了。呂布也不往別處去,站在原地,想了想,終是咬咬牙,對著裡面抱拳道:「皇叔請了,呂布奉命而來,公務為先,若有唐突不敬之處,還望皇叔見諒。不知皇叔可能賜予一見?」

  裡面劉璋哈哈一笑,隨即,房門吱呀一聲拉開,劉璋光著腳丫子,一身隨意的中衣,笑吟吟的站在門邊,看著呂布,抱拳笑道:「天下第一將軍親臨我這陋室察看,安敢阻攔?呂將軍,這便請進就是,不知劉璋是否需要迴避?」

  呂布一呆,沒想到劉璋竟這麼一副模樣見自己,明明忒也無禮,偏偏嘴上竟然推崇自己為天下第一將軍,這一巴掌連一個甜棗的,讓呂布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略略尷尬了一下,終是抱拳道:「皇叔謬讚,布愧不敢當。布受命而來,本是冒犯,怎敢讓皇叔迴避。此番也不過只是按禮當參見皇叔罷了,談不上察看,又說的什麼迴避。」

  他口中說著,目光只一轉之際,就將屋裡看了一圈。這間房並不大,顯然只是個書房之類的。所謂求見,也只是為了安心,將這屋裡別露過了罷了。

  此時一目了然,自也不會真的進去。劉璋雖一直笑眯眯的在一邊滿面的不在意,呂布卻能感應到他身上那一股隱藏極深的銳氣,心中不由的暗暗吃驚。

  他在後世名聲極響,號稱天下第一,自身藝業固不待言。所以,強者之間的那種難以用言語表述的感應,自也能察覺到劉璋的強大。

  對於劉璋,他原本並不放在心上。再厲害,還能擋得住自己大戟一擊乎?但就在方才這一刻,呂布猛然省悟,這個笑眯眯的皇叔,實在是真人不露相,別說一擊,只怕三五十擊,兩人也不見得能分出誰更強一些。

  自己身為武將,整日裡練習的就是金戈鐵馬、衝鋒陷陣之術,武藝高強,那是本分。但這人卻以皇叔之尊,統御之位,竟隱隱可與自己並肩,其人之能,可謂深不可測了。

  他心中驚異,說完話,便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避開劉璋正面。劉璋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深深看了他一眼,卻未多說什麼。

  不多時,各處搜查的士卒回報,並未發覺異常,呂布便向劉璋告罪請辭。劉璋笑呵呵的抱拳相送,面上毫無半分異色。

  待到呂布退去,劉璋微微眯著眼,抬頭瞅瞅天色,心中暗暗的道:這會兒,他們也該要快出了司隸地界了吧………..

  官渡,順著滔滔大河往東而去的官道上,十餘人正護著一架輕車而行。離著這隊人五里後,趙雲挺槍立馬,站在一處高崗上,縱目而望。

  身後,一隊隊血旗軍靜靜的行進著,無論人馬,出了馬蹄聲外,再無半分聲音。只要那車子安全到達青州,他此次的任務,就算功德圓滿了。

  「母后,咱們….咱們終於活下來了。」

  「噓!我兒,自今日起,這般稱呼再也不可露出。否則,一旦泄露,必將引發難以估摸的變化。唉,榮華富貴、金玉滿堂,到頭來,若沒了性命,又有何可留戀處?爾後,當謹守本分,切記切記。」

  「是,孩兒記下了……」

  「唉………」

  馬車中,一個少年人和婦人的對答,極輕微的傳出,隨著一聲幽幽嘆息,轉瞬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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