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兄弟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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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廣陵候、車騎將軍、青州牧劉璋到了,京中文武百官又驚又喜。董卓卻是心中一沉,驚凜不已。

  兩人之間,數番交匯,董卓總感覺看不透劉璋。但只明面上的勢力,便實在不容小覷。且不說其人自身之能,但只他家老子,如今等若格局蜀中,自成格局,任誰想要對付劉璋,都要好生掂量一下。

  如今,此人一到,董卓再想一手遮天,顯然不會是那麼簡單了。當然,真正的結果,還是要看劉璋的態度。

  與女婿李儒一番商議,李儒也是心中沉重。劉璋身在千里之外的青州,但與近在河東的董卓到達京師,不過只相差一天。

  而且聽聞,不但青州最厲害的血旗軍,忽然離了大本營,同時還有一支精銳之卒組成的隊伍,也同時出發了。

  只是,這兩支隊伍究竟要去何地尚未搞清楚,但目前來說,最大的可能,就是這裡,京畿!

  這就說明一件事兒,劉璋此來,絕不是單純的接到何進檄文那麼簡單。

  只是其人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具體會如何去做,李儒也是拿不準。翁婿倆商議良久,也只得了個儘量避免衝突,見機行事的結論。

  相對董卓的驚疑提防,皇甫嵩、朱俊、劉范、劉誕卻是歡喜無比。前兩位是與劉璋相交許久,數次並肩作戰的戰友。

  如今,在董卓強勢入京、居心叵測的局勢下,有了劉璋這個漢室宗親,坐鎮一方的人物到來,實在是大漢之幸。

  而劉范、劉誕雖然一直在家為老母守孝,卻也知當前朝局混亂,自家兄弟的來到,對他二人來說,可謂是最牛叉的指路明燈了。對於自家這位幼弟的智慧,二人從當日密室所謀時,就已深為佩服。

  而後,一步步走來,當日計劃,都已然成為了現實。這,足以證明,這位兄弟目光之准,手段之高,絕非普通人可望其項背的。

  在城門處,謝過眾文武的相迎。劉璋便辭卻任何人的邀約拜訪,道是要先回家為母親進香。待到明日,再通往參見新君,共議朝事。

  這個理由太大了,誰也說不出什麼。只得虛言相應一番,各自散了。只是,沒人發現,劉璋的目光,曾在眾人相遇之時,與人群中的某人有過短暫的交流。

  而那人也在雙方目光一觸之下,便即滿心歡喜,瞭然於胸。

  當晚,在與兩位兄長一番長談後,劉璋獨自在房中備下酒菜。令拔都親往後門處等著,說是將有貴客來訪。

  鼓交二更時,拔都果然領了一人進來。一進房門,將兜頭大氅掀開,已是滿面喜色的上前一步,低聲喜道:「三師弟!」

  劉璋也是面色激動,兩手反握住來人,顫聲道:「二師兄,別來可好?真想煞小弟了。」這人原來竟是一別多年的張繡。

  師兄弟二人,打從當日太行一別,至今已然十多年了。期間,雖也偶有書信來往,但卻怕被董卓察覺,極是小心。如今,重逢在這京都之地,昔日同門學藝時的點點滴滴,不由同時湧上心頭,心下一片溫馨。

  「二師兄,你如今可是比之當日高大威猛多了。小弟聽聞你現在的大名可是響亮的緊,闖出了個北地槍王的名號,只怕師傅得知,定要大大的歡喜。」

  張繡臉上顯出孺慕之色,隨即又划過一片黯然,搖搖頭道:「今日所得,皆出於恩師所賜。卻不知他老人家雲遊何方,如今好也不好。」

  劉璋也是面色一暗,輕聲道:「師傅老當益壯,武藝高強,天下能有何事難得住他老人家?二師兄卻也毋須掛懷了。」

  張繡輕輕點頭,隨即拋開思緒,抬頭看著劉璋笑道:「你這小子,方才竟還說我,可不知你的名頭,如今何等威勢。便只今日往城門處相迎的眾位大臣去看,也足以證明了。師傅當日便有言道,說你之後成就,非凡人可期,此語言猶在耳,果不其然。」

  劉璋在張繡面前也不作態,微有些得意的道:「那是,我可是千年不遇的奇才,這點成就再沒有,豈不是讓師傅自打了嘴巴子?真那樣,我只怕師傅便在天涯海角,也必然追來打我個星光燦爛,這種險還是不冒為好。」

  張繡哈哈大笑。一直以來,便只當年兄弟三人山上學藝時,才有如眼前般暢快而笑。胡說八道、肆意而言,全不受俗禮拘束。十餘年來,每每想及,便是不由的嚮往。今日一見劉璋,見他仍是如往昔一般,心下大是歡喜。

  倆人歡喜暢飲,說了些別情之後,張繡才停杯不飲,低聲問道:「季玉,你當日分手之時,說什麼日後我到了宛城之事,究竟是怎麼個意思?這些年來,我思之再三,也是想不通透。此番你定要說個明白才是。還有,眼前之事,我又當如何,你也要給我拿個章程。」


  劉璋微微一笑,呵呵道:「二師兄,當日所言,不過是一個假想。如今局勢變化,也沒了再說的必要。至於今日之事嘛,小弟自是早有安排。」

  張繡大喜,連忙催問。

  劉璋笑笑,沒急著回答,卻先問道:「董卓此來,具體是什麼安排?手中實力如何?你將其中所知,儘可能的給我說詳細些。」

  張繡微微皺眉,想了想道:「此番過來,說是奉大將軍何進所招。從接了文書後,使其女婿牛輔守河東,自帶李傕、郭汜、樊稠還有家叔一起,帶兵五萬而來。只是來了之後,令我等每日分批自西門而出,然後在外集結,再自北門而入,不知是何意。至於河東之地,若是算上所有兵力,應在二十萬左右。」

  劉璋嘴角微微勾起,輕輕點頭。從張繡所說來看,這董肥豬果然暗中積蓄了莫大的力量。至於那個什麼一門出另一門入的,不過是迷惑人的把戲。給人一種他勢力龐大,此番前來軍勢浩大的威懾罷了。

  「唔,我當日曾囑咐你,定要與一人交好,如今盡展如何?」點點頭,劉璋也沒解釋,又在問了起來。

  張繡一愣,隨即恍然,點頭道:「你說的可是賈詡賈文和?嗯,這些年來,因為有李儒在,他在董卓身邊並不得意。為兄刻意交往之下,不敢說已得其心,但若遇事,亦可算得一可託付之人。」

  劉璋點點頭,心中卻是暗暗嘆息。賈詡心機深沉,哪會像張繡所說這麼容易。聽這意思,分明就是仍然抱著獨善其身,冷眼旁觀的架子。至於說什麼可托其事,也自然需得看是什麼事兒了。這個人計絕而毒,必須要設法死死控制住才行。

  張繡一呆,微微變色,疑道:「季玉,你……..」

  劉璋輕輕搖頭,正色道:「二師兄,你太過大意。此人之利害,絕非你能想像到的。我若不能將其牢牢控制,日後你我必受其害。你自放心,我問他家小,不是欲要害他,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

  張繡面色驚疑不定,沉吟半響,這才道:「此人家中有一老母,妻妾數人,還有一子一女,都在華陰縣。」

  劉璋目中寒光一閃,點頭道:「好!」

  隨即起身,至門外將拔都喚來,低聲囑咐一番,拔都叉手應是,轉身去了。

  劉璋回身坐下,見張繡面上驚疑,擺手笑道:「行了,這事兒你不必多問,我自有道理。嗯,你此番前來,有幾件事兒好好記著。到時按我所說去做,你我兄弟自有一番作為。」

  張繡精神一振,拋開為賈詡擔心的心思,聽劉璋細細解說。兄弟二人低低而談,直到天將五更,這才散了。

  張繡仍是用大氅蒙了頭,自後門悄悄而去。劉璋送了張繡離開,望著天邊的微曦,眼中露出激越之色。接下來龍爭虎鬥,究竟這中原大地,誰主沉浮,且拭目以待吧。

  他趕了好幾天的路,此時又一夜未睡,但精神卻極是旺盛,眼見天將大亮,索性也不睡了,提了噬血而出,便在院中練開了槍法。

  直到旭日東升,前面劉范、劉誕遣人來喊他用飯,才收了勢子,略做梳洗,往前面來見兩位兄長。

  對於這兩個親哥哥,劉璋心中感覺,比之當日先死的那位三哥劉瑁,要親近許多。

  其中,也許是當日共同謀取過大事兒,有一種並肩而戰的情節。也或許是因為這二人在京中做官日久,沒有劉瑁那種浮華煩躁,卻多出幾分儒雅大氣所致。

  回想歷史上,這兩人也是早早死了,好似便是跟董卓有些關聯。但具體為了什麼,卻是知之不詳。但也因為這兩個哥哥之死,直接導致了老父劉焉承受不住打擊,不過半年後,便在蜀中患病,傷痛而死。

  如今自己既然來了,這麼多年來,已是早已融入了這個家中,對家中親人,真切的感到了那份親情。前次母親柳氏的去世,便讓他肝腸寸斷,痛不欲生。而現在,他決不能容許親人再有不測,從而使得老父再有什麼差池。

  眼下京中局勢混亂,自己這兩個哥哥頗有些迂腐愚忠之氣,處身其中,只怕必然沒什麼好處,還當早早安排,將他們送往蜀中最好。一來可免去那未知的殺身之禍,二來,父親那兒年紀大了,自己身系大局,不能放下離開。有兩位兄長過去,盡孝膝下也是大善之事。

  至於老父百年之後的接位之事,劉璋並不擔心。說到底,一切都需憑實力說話。只要他自己的實力放在那兒,誰爭也爭不去。況且,他早看的明白,這兩個哥哥,都不是那種沉迷名利之人,甚至可以說有些淡泊。所以,那些擔心,純屬多餘罷了。

  心中有了主意,與劉范、劉誕一起用過早飯,這才辭別二兄,往皇宮而去。

  初升的旭日,照在遠處皇宮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迷離的光暈。劉璋雙目微眯,看著那美景,心中一時間全是昂揚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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