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他怎麼亂認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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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著明帝的面,沈南喬也不好細說關於亡母的種種事端,只客客氣氣地福身,便藉故要退出去等。

  畢竟男人們說起朝堂大事來可能需要很久。

  明帝輕咳兩聲,轉頭對寧肅道。

  「這起子人勢必蓄謀已久,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解決的。你這兩日連軸轉辛苦了。大年下,放兩天假,陪陪新媳婦吧。」

  寧肅謝過恩,帶著沈南喬便退下了。

  一路到了外頭馬車裡,他叫人行至拐角處便停了下來。

  沈南喬大惑不解。

  「怎麼不走了?」

  寧肅頓了頓,見四下無人,這才開了口。

  「誠王不會在宮中逗留太久,等下若是回他在京城的府邸,這裡是必經之路。」

  「你要等他?」

  倒不是她大驚小怪,實在是她所熟知的寧肅,向來是單打獨鬥,從來沒有主動跟人攀過什麼關係。

  而且剛剛在乾清宮內,他將對方雙手彈開的時候,也不像是有過硬交情的樣子。

  「這一次混入京城的細作,可能不止有一批人。」寧肅簡明扼要地跟她解釋著,「所以可能需要燕雲衛幫點小忙。」

  沈南喬頗覺好奇。

  「那若是誠王沒有入京呢?」

  「但他不是入京了嗎?」寧肅理直氣壯,「現成的羊毛,哪有不薅之理?」

  敢情是這便宜不占白不占啊,沈南喬倒是沒料到他是這種打算,等下瞠目結舌,不知說什麼才好。

  所幸寧肅很快將話題導回正軌。

  「主要是有燕雲衛相助,沈靜怡很快就能找回來。」

  沈南喬雖然一知半解,但猜想大概是跟廠衛一起,事半功倍,於是也不再多問。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見誠王的馬從宮裡緩緩駛出。

  經過他們這輛馬車的時候,並未稍作停留,而是徑直馳騁過去。

  寧肅抿了抿唇角,隨即吩咐車夫從另外一條巷子走。

  沈南喬愈發納悶。

  「為什麼不一起走?咱們不是在等他嗎?」

  寧肅輕輕勾起唇角:「後頭有尾巴,先甩掉再說。」

  沈南喬心下一緊。

  「皇上是開始懷疑你了嗎?不然為什麼派人跟著?」

  整個皇宮的眼線按說都在廠衛掌控之中,難不成是皇上私下養的人?

  寧肅聞言失笑。

  「為什麼是懷疑我?派人跟著難道不是因為懷疑誠王嗎?」

  沈南喬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又把前世的想法帶到這一世來了。

  「伴君如伴虎,我總有提心弔膽的感覺。」她嘆口氣,壓低聲音道,「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的身體,我瞧著不大結實的樣子,一個風寒竟是大半個月還沒痊癒。」

  寧肅略微沉吟了下。

  「皇上和太子,都不是什麼結實身子,太醫說,是一脈相傳的弱症。」

  沈南喬不禁皺眉,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帝王短命真的堪稱災難。

  但她掂量了一下眼前的局勢,終究沒有開口。

  馬車穿街走巷,很快來到一處茶樓,誠王顯然也察覺了他們跟蹤,於是沒有回府。

  寧肅撩開帘子瞧了瞧,這才帶著沈南喬下車。

  二人直奔二樓雅室。

  推開門,就見誠王身形端正坐在窗邊,見他二人進來,輕笑了下。

  「不到十年光景,你這動作卻是慢了不少。」

  寧肅慢條斯理走到床邊的椅子旁坐下,二人面對著面。

  「不是我慢了,是有了家室,不得不謹慎些。」

  沈南喬見二人你來我往的程度,顯然比之前看到的要熟稔,料想是要在明帝面前避諱。

  正想著,誠王將目光投向她,放在腿上的那隻手,蜷縮了手指又放開,顯得有些侷促。

  他想繼續剛剛的話題,但又覺得沒有立場,思忖再三,最後還是沈南喬主動開了口。

  「王爺之前,是想問我母親的事情嗎?」


  誠王眼睛一亮,小姑娘很是體貼啊。

  「但涉及亡母隱私,為何要告知王爺呢?」

  小姑娘眼睛彎著一汪泉水,讓人生不起氣來。

  誠王剛剛興起的滿腔熱情被潑了冷水,頓時有些沮喪,虧他剛剛還覺得這丫頭體貼。

  可這一來一往,他忽然有了些昔日跟她母親在一起時的心情。

  若有個女兒,是這樣的嗎?

  跟你鬥嘴,生氣了又會撒嬌?

  從沒有帶孩子經驗的誠王從心底生出一點希冀來,連他自己被這想法嚇到了。

  沈南喬見他面色變幻,也猜不出他昔日跟母親究竟是何等交情,斟酌了一下,才語帶保守地開口。

  「剛剛王爺帶著燕雲衛趕來的時候,那些黑衣人帶走了我娘家庶姐,此人對母親積怨頗深,也曾放話要辱她聲名。」沈南喬頓了頓,「能否請王爺幫個小忙,讓燕雲衛幫著一起找人?」

  來的路上,寧肅已經旁敲側擊告訴她,誠王從不輕易出借燕雲衛,那是大楚出了名的一支精銳,而且最早就是細作出身。

  誠王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面色不虞。

  「沈明德就是這樣教女兒的?」

  沈南喬心下一凜,雖然她也覺如此,但當著人家女兒的面指桑罵槐,不好吧?

  就聽誠王又道。

  「一個庶女,竟敢詆毀過世的嫡母,明日待我見著那老小子,定要揍一頓!」

  寧肅在一旁冷眼看著,忽然覺得這一老一少有種詭異的和諧感。

  不管說話的語氣還是神態,都如出一轍。

  誠王發泄了兩句,轉頭看向沈南喬。

  「不必擔心,我會派燕雲衛最精銳的幾人出馬,一日之內,必有消息。」

  他這樣保證,沈南喬心下頓時鬆了口氣。

  想到剛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鄭重其事福身。

  「那我就代亡母,多謝王爺慷慨相助。」

  誠王有一瞬間不知所措,待到反應過來,立馬擺擺手。

  「你母親同我是舊相識,日後若有什麼難處,或者這小子欺負你,只管拿著令牌來找我便是。」說著,從腰間掏出塊小小的玉牌遞過去,「不必見外,昔日我同你母親相交頗深,就當是嫡親的舅舅吧。」

  沈南喬猶豫著接過那令牌,腦海中不合時宜地浮現出某種猜想。

  相交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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