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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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寶瑜帶著滿腹委屈回了永平侯府,心裡積蓄的憤懣讓她對永平侯都少了往日的敬畏。

  「我不懂您究竟為何讓我回顧府,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看顧青鳶囂張得意,讓她將我的顏面狠狠踩在地上嗎?」

  顧寶瑜的異常讓永平侯也覺幾分詫異,「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顧寶瑜嘴角一撇,擰著身子萎坐下來,「還能如何,當然是顧青鳶那小賤人被陛下封為了縣主,父親和我還被那老太監好一番敲打,真是丟盡了顏面!」

  「宋仁?」永平侯聞言一驚,宋仁是陛下身邊的親信,尋常旨意可用不到勞動他。

  「你說陛下加封她為縣主?難道她真的拿出糧食了?」

  一提起這件事顧寶瑜就忍不住生氣,抱怨道:「也不知那小賤人走了什麼狗屎運,手裡竟有一千擔糧食。」

  若非恰好有災情出現,只怕要賠得她血本無歸,可她偏偏趕上了好時候,還受到了陛下的嘉許。

  她怎就那般好命,就好像什麼事都順著她似的。

  「一千擔!?」永平侯眸色一深。

  難怪陛下會加封她為縣主,這麼多的糧食足夠支撐好一段時間了。

  永平侯府眸色幽幽,眼底泛著隱隱的殺意,這女人真是次次礙事!

  這本是千載難逢重振侯府聲望的機會,偏偏被半路殺出的顧青鳶給攪亂了。

  顧寶瑜不知永平侯在想什麼,她只是單純看不得顧青鳶風光,添油加醋的道:「侯爺是不知顧青鳶今日是如何奚落我的,她說我便是在永平侯府也一輩子不及她,誰讓她既有長公主撐腰又高攀了靖安王,相較之下我們侯府又算什麼!」

  「她當真這般說得?」永平侯冷聲問道。

  顧寶瑜輕輕拭淚,「侯爺若不信儘管去打聽便是,我堂堂嫡女卻被她奚落至此,真是沒有臉面活著了。」

  她抬眼幽怨的看著永平侯,「我好歹跟了侯爺一場,侯爺難道就忍心見我如此嗎?」

  永平侯眯了眯寒光四溢的眸子,自身後輕輕摩挲著顧寶瑜的下巴,如同在把玩著一件玩物,語氣透著森然的寒意,「風頭可不是那麼好出的,她想往上爬,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命數。」

  顧寶瑜偏頭正望見永平侯滿目殺意,她沒敢多問永平侯的打算,但想來應是要收拾顧青鳶的,心情也稍有好轉。

  行至後花園正遇上曹玉要出門,便隨口問了一句,結果卻聽他道:「聽說青鳶被陛下封為了縣主,我準備前去恭賀一番,你這個做姐姐的要不要同去?」

  曹玉有自己的小心思,帶著顧寶瑜雖然礙事,但能見到青鳶的概率會大一些。

  顧寶瑜一聽這話便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知道我是她姐姐啊,既是如此她受不受封與你有什麼關係?哪裡就顯到你了!」

  曹玉一直惦記著顧青鳶,此事便如一根魚刺卡在她的喉嚨里。

  而最讓她難以接受的便是,自己選擇的男人顧青鳶卻壓根沒瞧上,這不禁讓她心裡更為惱火。

  「你不去就不去,陰陽怪氣的給誰聽!」曹玉沒好氣冷哼一聲,「我看你八成就是嫉妒青鳶,所以才不願去恭賀她。虧你還是她姐姐,小肚雞腸真沒風度。」

  曹玉甩袖走人,顧寶瑜被氣得半死,這時忽聽耳旁傳來一聲輕笑,轉身便見一襲利落騎裝的楊若眉自假山後走出來。

  她眼裡閃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卻嘖嘖搖頭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看到了吧,這便是女子依附男子的下場。你們這些女人啊整天就只知道圍著男子轉,自我輕賤旁人又豈能高看你們,最後的下場便只能如此。」

  「你有病吧!」顧寶瑜自靈魂深處發出質問。

  楊若眉甩了甩高束的馬尾,撇了撇嘴,「真沒意思,說說就急了,女人就是這般小心眼。我不過是好意規勸你,你不領情便算了,就當我對牛彈琴了。」

  顧寶瑜今日心情差點極點,再聽楊若眉在這裡大言不慚豈能容忍,「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對我指手畫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貨色,整日穿成這樣混在男人堆里,與男子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和青樓的妓子也差不許多!」

  楊若眉時常女扮男裝跑去兵馬司找曹洛,兵馬司里大都是混日子的權貴子弟,知道楊若眉是曹洛的表妹自然都捧著她哄著她,說是眾星捧月也不為過。

  「你就是嫉妒我受人歡迎。我們都是乾乾淨淨的君子之交,分明是你自己心臟,看誰都是髒的。」


  「我嫉妒你?」顧寶瑜怒極反笑,說她嫉妒顧青鳶她認了,這楊若眉算什麼東西,「不知被多少男人拉過摟過,還敢說自己乾淨?你以為那些男人為何願意捧著你,不過是免費的便宜不要白不要罷了,不信你且看日後京城哪個會娶你這個殘花敗柳!」

  楊若眉氣極了,「賤女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彼時楊氏正在準備賀禮,心情甚好的與柳如芸趙月兩人道:「明日青鳶要進宮謝恩,後日我們一同去公主府恭賀她。」

  縣主雖只比鄉君高一品,但兩者的含金量卻大不相同,青鳶有了縣主之位日後定順遂無憂。

  「好。」柳如芸兩人相視一眼,笑著應下。

  她們與顧青鳶之間有不同他人的淵源,幾人是好友又似姐妹,她們也都由衷為她感到高興。

  幾人正說著話,永平侯夫人便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一進屋子便冷著臉道,「二弟妹若對我這個嫂子有何不滿大可說出來,背後做這些小動作可不光明磊落。」

  楊氏被她說得雲裡霧裡,皺眉道:「大嫂有話不妨直說。」

  「好!那我便與你直說!那顧寶瑜再不濟也是玉兒的貴妾,你那侄女卻在府里公然毆打她,簡直是將玉兒的顏面往腳底下踩!」

  永平侯夫人雖不喜歡顧寶瑜,但打狗還要看主人,她大房的人豈能被二房給欺負了,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外人。

  楊氏聞言一愣,一時不敢相信,「若眉動手打人了?」

  「這種事我還能騙你不成?滿府的下人都瞧見了!」永平侯夫人並非心疼顧寶瑜,而是氣惱楊若眉折損了曹玉的威嚴。

  「你那侄女在外廝混慣了,寶瑜手無縛雞之力豈能打得過她,如今頭也磕破了,腿腳也傷到了,她倒揚長而去拍拍屁股走人了,我還從未見過有這般沒有規矩的姑娘!」

  「你心疼侄女我不管,可如今她宿在永平侯府,言行無狀只會將侯府的顏面一併丟了,此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楊氏心中惱火,卻也只得先壓著火氣與永平侯夫人賠禮。

  又讓柳如芸備下禮物去探望顧寶瑜,一番折騰下來卻發現楊若眉至今未回,氣得楊氏頭風發作當即便病倒了。

  而楊若眉此時正在獨自喝悶酒,她也知自己闖了禍所以才不敢回侯府,甚至都連兵馬司都不敢去。

  她覺得此事並非自己的錯,只能怪那顧寶瑜說話忒難聽了。

  「一個府里養不出兩種人,顧家姐妹都一樣讓人討厭!」楊若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顧青鳶如今成了縣主,哪怕隨便來一間酒樓都能聽到對她的誇讚,無不說她心懷大義又說她是什麼明昭祥瑞,聽得人煩死了。

  顧青鳶一個小女子能有什麼本事,定是王爺幫她博名。

  再想到自己連王爺的面都見不到,楊若眉更加鬱悶難疏,「小二,再上酒來!」

  楊若眉也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待注意到天色昏暗才連忙起身付錢。

  她今日喝了不少酒,腳步都有些踉蹌,全然沒注意到身後早被人跟上了。

  在經過一條小巷時,身後的兩個男子忽然上前將她扯進了巷中。

  「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麼?」楊若眉的酒瞬間醒了一半。

  她竭力掙扎著,可兩個男人大力的將她禁錮在牆壁上,不給她施展拳腳的機會。

  這時又有一個男子奸笑兮兮的走進巷子,色眯眯的上下打量著楊若眉,與同夥兩人道:「這小娘們長得可真俊啊,貼近一看真是細皮嫩肉,還香得狠嘞!」

  男人在楊若眉耳旁貪婪的吸了口氣,楊若眉被驚得汗毛豎起,心裡只覺反胃噁心。

  「你們快放開我,我姑母可是永平侯府的二夫人,你們若敢欺負我,侯府不會放過你的!」

  可三人非但未怕,反而哈哈笑了起來。

  「我他娘的還是侯爺呢!」男人捏著楊若眉的臉,輕慢的笑著道:「你當哥幾個是鄉下來的土包子呢,任由你幾句話便被誆了去。官家小姐們最重規矩,莫說不可能天黑了還逗留在外,便是白日出門那也是僕人如雲,再瞧瞧你!」

  男人的手指順著楊若眉的臉頰一路下滑,「誰家正經姑娘穿成你這般樣子,依我看還不知是哪裡的窯姐兒故意穿成這樣勾搭爺們。我們這便如你所願,好好滿足你!」

  男人說完一把扯掉楊若眉的束腰帶,外裳瞬間滑落。


  這一刻她怕了也悔了,早知如此她就該聽姑母的話,乖乖在府里待著。

  「你們別碰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楊若眉哭得聲淚俱下,她若被這些地痞玷污了清白,那便當真活不下去了,「我求你們了,你們就放過我吧,我真的沒騙你們!」

  可那三個男子早就盯上了楊若眉,到嘴的肥羊豈有放跑的道理。

  楊若眉如墜冰窟,只覺身體所有的血液都僵硬凝固了。

  她分不清有幾隻手在她身上亂摸,就在她身上的衣物都要被扯落時,忽有火光映進小巷。

  三個地痞很快被打倒在地,男子打著燈籠照了一下,錯愕的對身後策馬而來的男人道:「王爺,是曹公子的表妹。」

  楊若眉整理衣服的手一頓,錯愕的抬起頭,便見馬背上的男子冷峻高貴,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靖安王爺。

  「王爺!」楊若眉爬起身,快步跑到容錦身邊,淚光盈盈可憐無比的道:「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行云:「……」

  他提著燈籠走到楊若眉身邊,伸手指著自己道:「楊小姐,看清楚,救你的人是我。」

  楊若眉心裡嫌棄,他一個侍衛也配受她的恩情不成。

  「我知是王爺命你救我,這些錢便算是答謝你了。」楊若眉將錢袋子丟給了行雲,便繼續滿目柔情的看著容錦。

  月下英雄救美,自古以來都是浪漫的橋段,她決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行云:「……」他能倒回去不救了嗎?

  「王爺。」楊若眉滿目深情,咬著嘴唇道:「今日若非王爺相救小女便只有一死了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女……願以身相許侍奉王爺一生。」

  行雲和身後一眾士兵都瞬間息聲,屏息靜氣的望著容錦。

  容錦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滿眼愛意的少女,墨色的眼底漾不起半分溫色,語氣也比夜色更冷,「你確定這不是恩將仇報?」

  行雲悶笑出聲,沒想到王爺的嘴還挺毒。

  楊若眉是個姑娘家,聞言面上有些掛不住,但她不願錯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便淚眼朦朧的道:「王爺,那些賊人並未占到我便宜,我仍是完璧之身……」

  她以為容錦是心有顧及,連忙自證清白。

  只容錦眸色幽深不改,語氣仍舊冰冷無情,「那又如何?你清白與否與本王何干?讓開,莫擋本王的路。」

  行雲頗為記仇,趁機奚落道:「楊小姐,這所謂報恩呢是只做對對方有利有用之事,而不是來讓你得償所願的。這天下想嫁王爺的女子不知凡幾,若都像你這般動不動就以身相許,靖安王府也容不下啊。」

  士兵們聞言都跟著起鬨嬉笑,楊若眉臉上火辣辣,羞惱染上酒意變成幾分大膽,她竟抓住韁繩執拗的對容錦道:「王爺,您還不了解我,我與其他女子都不同。我不會像她們那樣喜歡拈酸吃醋又愛使小性子,我會騎射還懂兵法,日後可與您並駕於戰場之上,絕對要比顧青鳶更適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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