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公子還國,正當其所,國之幸也!(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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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陽宮。

  嬴政如往常批閱著奏疏。

  數日前,陶舍跟蒙毅已率軍回返。

  唯嬴斯年突然轉道去向了朝歌,至今依舊沒有回來的跡象。

  對此。

  嬴政並未有所表態。

  但百官卻頗有微詞,彈劾之文書不斷。

  在又看了幾分彈劾嬴斯年的奏疏後,嬴政眉頭一皺,將這些文書放置在了一旁,朝殿外道:「來人,把天網令叫來。」

  沒多久。

  陶舍便到了殿內。

  陶舍躬身道:「臣陶舍參見陛下。」

  嬴政沒有抬頭,漠然道:「楚地的事處置的如何了?」

  陶舍心中微緊,連忙道:「回陛下,楚地現已漸漸平靜,楚地貴族大多已被判為刑徒,正押解至各地,修築建築工事。」

  嬴政微微額首。

  隨即道:

  「說說扶蘇吧。」

  「扶蘇這大半年做了什麼?」

  陶舍垂首道:

  「回陛下。」

  「長公子在北原所為不少。」

  「公子伯秦?」嬴政面露異色,隨即點了點頭,笑道:「可詳細說說。」

  陶舍笑道:

  「諾。」

  「長公子去到北原之後,並沒有如過往一般,以公子身份,坐鎮北原郡,監督北原等郡縣工程,而是選擇了入伍,以布衣入軍起於卒伍,更是曾率十騎士喬裝商旅,千里深入狼居胥山,一舉探清了匈奴單于庭的兵力隱秘。」

  「在兩月前,更是被擢升為了千夫長。」

  「長公子以伯秦身份,屢次不避艱險,率部護持陰山牧民脫離匈奴飛騎的追殺。」

  「眼下公子伯秦之名響譽北方草原。」

  「那邊的牧民有傳言稱:伯秦之奇不僅僅在作戰勇猛多智,更在結人膽識非凡,長公子曾多次深入草原與胡人周旋,竟神奇的降服了十幾名才士心甘情願歸秦。」

  「現在北原郡的民眾都說,伯秦剛毅武勇,折服了匈奴才士。」

  「也說,伯秦酒風豪爽,喝倒了一大片匈奴人,讓胡人甘願臣服於大秦,不過更多的說法還是長公子風骨高遠,篤行信義,一諾千金,折服了胡人之心,讓他們甘於臣服。」

  「臣在楚地之時。」

  「長公子就曾與一胡人部族頭領相約,以海鹽絲綢交換胡馬,約定之期已過,但胡人並未到,部下都建議長公子離去,而長公子卻執意留下,聲稱不認為對方是失信之人,最終的確如長公子所言。」

  「對方因遭遇了內亂兵變,而延誤了約定,在見到長公子如此篤信時,更是大為感奮,當即就想率領殘餘族人跟長公子投奔秦軍,不過長公子卻是拒絕了。」

  「長公子直言道:你族危難未平,你投秦國是為不信,此時秦接納爾等,實則是乘人之危,是為不義,伯秦不才,願無償助你本次財貨,並率我部之力助你平叛,並許諾,三年之後,對方若是族康寧興旺,其時若願歸秦,則長公子願以大賓之禮迎之,永世以同懷視之。」

  「這也成了北原的一段佳話。」

  「而且長公子之信義,也是給朝廷處理邊疆事宜,提供了另外的一種力量,一種不同於強兵尚武的思路。」

  「......」

  聞言。

  嬴政眉頭緊鎖。

  最終只是淡淡的說了聲:「他倒是會想辦法。」

  陶舍又道:

  「除此之外,公子並未懈怠內政。」

  「長公子在北原的大半年,不時去到鄉里查看情況,也結合北原的情況,讓工匠改良了一些石磨、碾子等物,大幅節省了黔首的辛勞時間,為民減負了不少。」

  「此外。」

  「長公子還很關心商道。」

  「匈奴雖大部分已西逃,但依舊有不少部族依舊生活在草原,匈奴善牧,公子便一直提倡,用大秦之海鹽,換取匈奴的牛羊馬等,用以擴充大秦國力,眼下已有不小進展。」

  「......」


  陶舍將知道的有關長公子之事盡數說出。

  嬴政道:

  「扶蘇倒是有心了。」

  「在北原不到一年時間,又是策馬奔赴草原,又是出謀經商,還下到鄉里關心生產。」

  「還真是日理萬機。」

  陶舍眼皮一跳,卻也不敢說什麼。

  嬴政隨即道:「近日朝中有大臣上書,提議讓扶蘇回咸陽,你認為如何?」

  陶舍面色凝重。

  遲疑片刻,緩緩道:「臣不敢言。」

  「但說無妨。」嬴政道。

  「諾。」陶舍道:「臣認為長公子還國,正當其所,也是國家之幸,長公子在北原深入地方,體察民情,眼下已頗有建樹,而今政事繁重,長公子回來,正好能為陛下分憂解難。」

  「臣認為不失為一個好建議。」

  「你真這麼覺得?」嬴政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陶舍心中一緊。

  沉聲道:

  「請陛下明鑑。」

  嬴政收回目光,冷聲道:「那你給朕說說嬴斯年。」

  聞言。

  陶舍瞳孔微縮。

  凝聲道:「十公子......」

  「他在楚地做的那些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現在他又跑去了朝歌,朕過去的確很欣慰,只是現在嬴斯年的做法,越來越放肆了,目無法紀,目無法度,他的眼裡還有秦律嗎?」嬴政寒聲道。

  噗通!

  陶舍當即跪地道:「請陛下息怒,十公子所為,的確有些冒進,但當時楚地情況複雜,十公子或是有自己的道理,眼下十公子未曾回來,臣實在不敢言語。」

  「請陛下治罪。」

  嬴政冷哼一聲,漠然道:「你可知這段時間,有多少朝臣彈劾?甚至有人都直接上書稱,嬴斯年不會回來了。」

  「他這段時間倒是風光的很。」

  「又是廢除『使黔首自實田』,又是推行『新軍規』,還在楚地大分田地,大斗貴族,而今又在朝歌,把衛角君給綁了,陶舍,你跟秦落衡共事過一段時間,你給朕說說,嬴斯年想做什麼?」

  「他的眼裡還有大秦嗎?」

  聞言。

  驚惶道:「請陛下息怒。」

  「息怒?你讓朕怎麼息怒?」嬴政勃然怒道:「朕的公子,全然不把大秦律法放在眼中,更是公然違令,目無法紀,而今更是膽大包天的捉拿了衛角君,眼下朝堂百官更是彈劾不斷,你讓朕怎麼能平靜的下來?」

  陶舍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言語。

  心中一陣驚惶。

  良久。

  嬴政好似怒氣消了一些。

  冷聲道:

  「你先下去吧。」

  「楚地的事,你自己整理一份文書呈上來,朕要一份詳細的,尤其是有關嬴斯年的一言一行。」

  「朕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的。」

  陶舍咽了咽口水,緊張道:「臣遵令,臣下去後,定詳細寫明跟十公子的一言一行,請陛下放心。」

  嬴政點點頭。

  說道:「下去吧。」

  「臣告退。」陶舍恭聲道。

  陶舍緩緩退了出去。

  走到殿外,陶舍只感覺後背已濕透,額頭上的發須更是被浸濕,他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眼中滿是後怕跟驚慌。

  他知道。

  自己私下透露消息給十公子恐是被陛下發現了。

  陛下這是在有意敲打自己。

  陶舍深吸口氣。

  憂色道:「我恐怕之前是會錯了陛下之意,我本以為,陛下將我引薦給十公子,就是想讓我將一些消息轉告給十公子,然而,陛下恐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只是純粹的讓我暫領一時兵罷了。」

  「唉。」

  陶舍面露愁思的離開了。

  殿內。


  嬴政面色平靜。

  仿佛前面發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曾出現過。

  他繼續批閱著奏疏。

  在這數日間,公子伯秦的消息,徹底傳遍了咸陽,等到這個神秘的伯秦故事徹底傳揚開後,終於有人道出了伯秦的真面目。

  因自古以來,老秦人就只信奉一條鐵則,就是『胡人豺狼之心,非戰無以服之』。

  一時間。

  長公子在咸陽的討論度極速上升。

  與此同時,另一則消息也不脛而走,長公子將於近日回朝。

  另一邊。

  秦落衡也踏上了歸途。

  他並沒有讓尚書司的官吏跟著回來,而是繼續把他們留在朝歌,讓他們繼續完成未完成的事。

  軺車內。

  秦落衡目光平靜。

  他眼下並沒有關注外界的雜音。

  而是全身心的沉浸在了《商君書》之中。

  他已很久沒有認真的看過書了,這次犯下了這麼大的事,卻是難得的讓心靈平靜了下來。

  車軲轆一圈一圈的轉動著。

  他的車隊距咸陽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第三天日中時分。

  咸陽到了。

  就在秦落衡抵達咸陽的瞬間,一份份彈劾奏疏,就如一枚枚石子一般,直接砸進了水裡,去到了嬴政的大案,驚起水花無數。

  城中非議者更是無數。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秦落衡回咸陽後,並未為自己辯白,而是很安靜的回了回中宮,而後再也不曾露過面。

  五日後。

  長公子扶蘇歸朝。

  稍微沉寂下來的聲音,陡然間又喧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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