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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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裕琳一再叮囑胡寶珠,晚上儘量不要出門,她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很容易吸引壞人的注意力。

  胡寶珠覺得不自在,但是華裕琳是為她好,她也不好再任性。當天晚上,她眺望著連接舊城區和新城區的大橋,怔怔地陷入了沉思。

  家鄉也有一座類似的橋,她想念家鄉了。

  她拿起相機,拍下了很多照片。照片裡面的大橋燈光摧殘,在深藍色的天空上,一道道緋紅色的晚霞在飄蕩。

  胡寶珠住的旅館離大橋不遠,她決定就在旅館門口眺望,並不打算走遠。這樣,應該不算危險吧?

  她想得太天真了,她舉著相機拍街景的時候,被一個騎自行車的大鬍子撞了一下。然後,她的手機和錢包就沒了。

  胡寶珠欲哭無淚。

  謝沖的手機號保存在她的手機里,名片在她的錢包里,這下全都丟了,她該怎麼辦?

  華裕琳帶她找旅館的時候,胡寶珠隱約記住了那條路,一個很明顯的參照物就是很大的教堂。胡寶珠朝著教堂的方向走去,她祈禱自己別迷路,一定要找到華裕琳的餐館。

  她倒是找到了教堂,但是周圍的街巷太多,她還是迷路了。她在原地徘徊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了兩個中國人,她鼓足勇氣詢問——你們知道暗香來餐廳在哪裡嗎?

  幸好暗香來在當地小有名氣,順著華人指的方向,胡寶珠想起了來時的路,總算找到了。

  餐館附近正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焦糊味,窗戶裡面煙霧繚繞。

  難道是起火了?

  胡寶珠急死了。

  華裕琳住在餐館二樓,胡寶珠急中生智,從地上抄起一塊石頭,砸碎了二樓的玻璃:「裕琳姐!快下樓!著火了!」

  這招果然奏效,華裕琳從二樓探出腦袋來,一聞到嗆鼻的煙味,便急忙跑了下來。她膽子大,衝進了廚房,發現是一口鍋燒乾了,火苗把一旁的方便麵袋子給燒了。

  如果不是發現及時,一場火災在所難免。

  剛才,小夏回到了餐館,華裕琳從樓上看到了他,兩人都沒吱聲。華裕琳以為小夏是回來收拾東西的,沒想到他是到廚房煮麵的。煮麵也就罷了,他人跑了,火還在燒著。

  華裕琳氣瘋了,一口氣給小夏打了好幾個電話,可是他又玩起了失蹤。

  華裕琳無奈,又找廚師,廚師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兒子又不在店裡,你怎麼證明是他開的火?你不能因為他老實,你就冤枉他啊!」

  「要不你就去警察局報警,把他抓起來。我說服不了你,我也管不了他。」

  華裕琳叉著腰,無奈了。如果廚師對他的兒子上心一點兒,而不是這種擺爛式的「管不了」,他的兒子不至於是這個樣子吧?

  胡寶珠默默地幫華裕琳收拾著殘局,其實她什麼都不會幹。華裕琳心煩意亂,讓她去外面坐著,她自己收拾就行了。

  胡寶珠說道:「裕琳姐,該不會是那個服務員故意的吧?」

  「故意放火?他倒沒這個膽子。他平時就這樣,吊兒郎當,心不在焉,不知闖了多少次禍了。這次我堅決不能留他了,要不後患無窮。」

  說話間,小夏走了進來。華裕琳臉色鐵青,他仿佛視而不見,也不打招呼,直接去廚房找吃的。

  胡寶珠目瞪口呆,用唇語說道:「他真好意思啊?」

  「他腦子裡面沒有任何概念。」華裕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一個人,總得知道規則、道德、法律是什麼,你才能跟他講道理。但是他腦子裡完全沒有這些東西,所以,你跟他說再多,他也不知道錯在了哪裡,更不知道改正。」

  胡寶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不知道該如何溝通。她更加心疼華裕琳,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小夏迷迷糊糊地問道:「為什麼有股糊味?我下的面去哪裡了?」

  「你還好意思問?!」

  華裕琳突然火冒三丈,把小夏給嚇了一跳。

  小夏不服氣地說道:「你有話好好說,你吼啥?」

  「我問你,你煮著面,不好好看著火,你幹嘛去了?」

  ……

  華裕琳把燒焦的鍋扔到了小夏面前:「我不跟你廢話,你賠我的廚具。」

  「幹嘛讓我賠?」


  「我已經把你辭退了,你爸也說不幹了,你還來我這裡煮麵吃,還把我的廚具給弄壞了……」

  小夏不以為意:「就是一個鍋壞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有什麼大不了?如果不是這位美女發現了,或許我就被燒死了!」

  小夏眨了眨眼睛:「鍋燒壞了,你怎麼會被燒死?」

  ……

  華裕琳原地轉了好幾個圈,無奈地說道:「好,我只說一點,你和你爸都被辭退了,跟這裡沒有任何關係了。」

  小夏摸了摸耳朵:「反正辭退了,再過幾天也就回來了。」

  「不會回來了,你們都走吧!」

  小夏壓根沒聽進去:「你的餐館是靠我爸發達的,沒有他怎麼行呢?」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你聽不懂嗎?」胡寶珠都生氣了:「老闆的意思很明確,以後她和你爸分道揚鑣了,你們出去找工作,她找新的廚師。」

  「可是……沒有我爸,這個餐館怎麼開得起來呢?」

  胡寶珠真要吐血了。這些年來,華裕琳是怎麼跟這個服務員溝通的?他好像只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對外界的一切都不關心。

  華裕琳簡單地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走人;以後要做的,就是不要再來了。你聽明白了嗎?」

  小夏這才磨磨唧唧地走了。

  看來,他只聽得懂最基本的指令。

  胡寶珠替她鳴不平:「裕琳姐,真是氣死我了。你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才雇這樣的人在你店裡工作嗎?」

  「嗯,我的聖母心腸,把我自己都給感動了。」

  胡寶珠被逗笑了。

  她說明了來意之後,華裕琳毫不猶豫地從錢包里取出幾張大鈔,遞給了胡寶珠。她讓胡寶珠趕緊打電話掛失銀行卡,別讓人惡意刷卡。

  「這個我倒不擔心。」胡寶珠說道:「我從來沒用過信用卡,錢包里的卡都是需要密碼的。」

  「那就好。」華裕琳鬆了口氣。

  被燒壞的鍋就在腳下,胡寶珠撿了起來,說道:「可惜了,他都要走了,還把你的鍋給弄壞了,我真想教訓他一頓。」

  「這幾年來,這樣的事層出不窮,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他的,就還到這裡吧!」

  「裕琳姐,你真是個講義氣的人。」胡寶珠讚嘆道:「謝沖都告訴我了,你照顧廚師父子倆,其實是在替你去世的丈夫照顧他們。」

  「這個……也沒什麼好說的,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但是,以後我不會再幫了。」

  少女時期的往事,華裕琳很多都想不起來了。不過,有一件事她記得特別清楚,那就是在被退學之前,她打了朱方閣的媽媽,那是她做得最痛快的一件事了。

  華裕琳說干就干,手寫了一張招聘啟事,貼在了餐館的門口。

  她剛剛貼好,廚師父子倆就氣勢洶洶地來了。廚師一把抓過華裕琳,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還不夠明顯嗎?而且,我不是跟你們倆都說明白了嗎?」

  廚師急眼了:「你怎麼能動真格呢?我們是親戚,你不用我做飯,你招誰呢?」

  「我是老闆,我願意招誰就招誰。」

  「胡說八道!這家餐館是我哥開的!你把他剋死了,就把這裡給占了?!」

  廚師氣急了,一把把華裕琳推到了門上。

  胡寶珠嚇得一聲尖叫。

  華裕琳卻毫不在意,她扶著撞疼的腰,轉身到廚房裡操起了一把菜刀:「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華裕琳看似柔弱,但全身都是肌肉,她一個人扛起一袋二十斤的大米根本不在話下。

  她拿著一把菜刀,就像拿著一根煙一樣輕鬆。好像那不是傷人的兇器,而是她用來消遣的工具。

  小夏不知輕重,埋著頭就往上沖,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華裕琳舉著菜刀,說道:「你敢動我一下,我就砍掉你一根手指頭。」

  小夏不寒而慄,但就此罷休,他又不甘心。他往前走一步,華裕琳也往前走一步,二人越靠越近,華裕琳突然揮舞著菜刀,大喝道:「你個有人生沒人教的小兔崽子,還敢在我面前耍威風!今天新帳舊帳一起算!看我不砍死你!」

  小夏慫了,四下逃竄。

  胡寶珠及時制止了華裕琳:「姐,冷靜,要是傷了人,那要進警察局的。」

  華裕琳讓廚師父子二人滾開,她頭髮零亂地站在街上。周圍有很多人圍觀,胡寶珠想安撫她,又被她的一身殺氣給嚇到了。

  在一片寂靜中,突然有人按下了快門,原來是謝沖的好朋友小顧。

  華裕琳又對他怒目而視:「你拍我幹嘛?讓我當你的新聞頭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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