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大勝(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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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龍菡兒等人驚恐的自光當中,這一支大軍忽然就動了,方才停歇只是為了短暫調整陣勢,有的時候,對方的奔騰之勢停止,並非是為了罷手,而是為了更好的瞄準。

  就如同萬丈高峰,忽然崩塌。

  大漠史詩當中,雪山的神女發了怒也只這樣的氣勢。

  聲音彷佛在一瞬間被抽離,消失。

  或者說,聲音在一瞬從寧靜拉高到極致的時候,落入耳中,反倒會有一種異樣的安靜,雄壯的戰馬邁動腳步,黃金彎刀騎兵一瞬間散開,拔出那鋒銳的刀鋒。

  耳朵里卻只能聽到尖銳的嗡鳴聲音,世界彷佛離自己遠去,龍菡兒美麗的面龐變得蒼白起來,她依靠著自己的武功拔出了那把腰間的寶刀,四重天的內功一瞬間拉高。

  在魔宗當中成為聖女,她的武功比起當初陰陽輪轉宗階段的南宮無夢更強,

  她的年紀不大,這個年歲,頂尖大派的聖女,在江湖上的名望,地位,實力和手段。

  是可以和道門道子,大宗少主相媲美的。

  她也曾經對付過單個的騎兵,精銳的中原一線戰團。

  這把刀下,有修行到了極致的天魔亂舞刀法,逆亂人心,殺意暗藏,撕扯出千般刀芒,被殺的人都不知自己是怎麽樣死去的,她的身法,縹緲如仙人起舞,

  天女散花。

  她有諸多秘術,暗藏法寶,她手中兵器乃是江湖上一位大師為她打造,只因為她美艷無雙,那位清淨一生的鑄造大師對她情根深種,萬般痴迷。

  她和中原道門的天驕,江湖中的少年豪客,王府之中的貴人,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她擁有如那說書人口中,江湖話本故事裡,那亦正亦邪,嬌媚動人的女主一般的手段,經歷,甚至於更為傳奇,可以預想到,只要不死,未來數十年間,江湖中必然有她的大名。

  然後她的對手是簡簡單單。

  十萬大軍。

  只是同時提起兵器一瞬間鋼鐵的低鳴,就已如天上神靈的低語,龍菡兒用力握住了兵器,那把兵器上出現了一道寒芒,凝練無比,她娜多姿的身軀上覆蓋一層內氣鎧甲。

  她的身旁甚至於隱隱有天鳥在盤旋,

  這是江湖上的神韻級別武學。

  剎那之間氣息暴漲,幾乎跨越到五重天之中。

  就在她調動內氣,完成秘術的時候,那大軍已來了,一股迫人的煞氣,她拼盡全力劈出一刀,這一刀匯聚了她的全部力量,和一名番將手中長而銳利的彎刀撞擊在一起。

  轟!!!

  龍菡兒感覺自己渾身經脈都顫抖了一下。

  但是她擋住了!

  在這一瞬間,一股微渺的生存希望升起來了。

  可是幾乎是下一刻,第二刀就已劈過來,龍菡兒再度擋住這一刀,然後身子被帶偏,撞入了飛騰的馬群當中,這一刀她就已經有些內氣顫動。

  之後是第三刀,第四刀。

  在大勢帶動之下的大軍氣機相連,剎那之間黃金彎刀騎兵群掠過,一刀一刀蓄勢劈出,連綿不絕,在第三十三刀的時候,龍菡兒內氣出現了一絲紕漏。

  旋即後續連綿不絕的刀鋒把她內氣紕漏打破更大。

  她甚至於沒能撐過三千黃金彎刀騎兵的衝鋒。

  最後她眼底看到一道決絕的刀芒,幾乎如同起舞的風,在她的刀鋒上磕碰一下,卻旋轉而起,她的內氣被硬生生打出了空隙,身軀僵硬,眼睜睜看著這並不如何快的一刀落在自己脖子上。

  她最後的視線看到,阿耆尼城的城主被那為首的大將一槍戳中了心口,硬生生從分身化影的絕妙輕功裡面戳出來,槍鋒從後背刺出,拋在地上,被連綿的鐵騎,踐踏成肉泥。

  她甚至於沒能和那位為首的天格爾碰面。

  最後的視線,看到那主將不遠處一名少女兜帽揚起,銀色的髮絲微微晃動。

  龍菡兒的視線陷入了永遠的黑暗。

  這千餘人的精銳貴胄衛隊,在十萬人面前,連一個水花沒有掀起,在本身精悍超過他們的黃金彎刀騎兵衝鋒之下直接覆滅。

  南宮無夢在偏軍之中,看到這些阿耆尼城的貴族高層們帶著一車一車的金銀,器物,裡面有許許多多成色都很好,證明就是她都一眼被吸弓。


  覺得這些是好東西!

  那這一定就是,頂頂好的玩意兒了。

  南宮無夢自信思考,心底里估摸了下,這可是一大筆錢!

  那家夥肯定會—————··

  前方的旗幟揮舞往前。

  李觀一的視線連一刻都不曾落在那些誘人的黃金上。

  此刻的他無視了所謂的財富,金銀,甚至於是那些魔宗積累的人道氣運塑像,他騎乘在具備有異獸血脈的戰馬之上,目光里彷佛有龍,注視著那不遠處的城池。

  南宮無夢安靜了下,然後摸了摸鬢角黑髮,咕:

  「這時卻不像是個窮酸傢伙啦。」

  十萬大軍士氣捨棄戰利品,士氣再度暴漲。

  直接以這批阿耆尼城貴胄之血開啟煞氣,進入衝鋒姿態。

  中原顯學,諸子百家兵家的陣法奧妙徹底展開,這一支大軍的速度,力量,

  防禦都開始隨著衝鋒和暴漲的士氣而開始了持續性的攀升。

  如同順著山勢奔騰而下的滾石。

  而最終,擋在這大軍前面的第一個敵人。

  將會遭遇無可匹敵的重擊。

  大軍以中原戰陣引導下的衝鋒姿態,奔向前方,李觀一握著戰槍,九州鼎特性發動,猛虎嘯天戰戟的神韻已落在這一把沉重混鐵槍之中。

  猛虎嘯天戰戟,神獸火麒麟,是秦武侯李觀一的標誌。

  但是在戰略上,【李觀一】,不能出現在西域。

  無妨。

  不過,再從頭,收拾舊山河!

  腰間的黃金王印亮起成一團,李觀一的意識如有放空,和整個大軍契合,如同無我,以中原兵家戰陣之法調動,李觀一在率領十萬大軍的時候,忽然就明白了何為【兵形勢】。

  所謂的形勢,並不只是率領的大軍本身。

  天象,地勢,士氣高低,敵我戰意,處境,此皆形勢。

  兵形勢也是極為奧妙的兵家奧義。

  並不是直接不顧一切去沖陣。

  是在戰前,以諸多計策,韜略,令己方大勢占據高位,而對手戰意低迷,如同一個在高處,一個在低谷,旋即在最關鍵的時刻,率領士氣如虹的大軍猛然襲殺。

  所謂形勢,非軍勢。

  而是天下之大勢!

  乘勢而下,所向無敵!

  薛神將,我此刻,終於是懂得兵法了。

  李觀一握著長槍,在悟透了這一瞬間的時候,他的思路轉變,心神猛然放空開來,知道率領大軍,並不是要操控每一處,而是能夠讓十萬之眾和自己上下一心。

  讓每一個人都追逐著同一個目標,聽從調遣。

  如同山崩海嘯,自上而下,侵略如火,動如雷霆。

  為兵家形勢之上乘者。

  在悟透此刻的時候,李觀一反而把自己的元神收斂,不那麽僵硬地去操控十萬大軍大勢,只是引導,而非操控,心神一瞬間放空,說來也怪,這般之後,這十萬大軍之勢反而越發洶湧,越發自然。

  如水銀瀉地一般。

  李觀一的心神也沉靜下來。

  不是如臂使指,而是如駕馭著崩塌山勢,順勢而為。

  不再緊繃。

  於如此在西域大地之上急速賓士的時候,李觀一耳畔聽到了呼嘯著的狂風,

  他抬起頭,順著聲音而去,看到城池的方位上,陡然生出變故。

  大漠的風沙旋轉呼嘯著匯聚而來,天彷佛都壓低了,兩股不同轉向的巨大風暴匯聚在了同一個地方,化作了一股撕裂般的巨大龍捲漩渦。

  往下連線著阿耆尼城,往上連線著蒼茫的天空。

  西域遼闊的天空都壓下。

  雲被巨大的風暴汲取,空氣充斥著壓抑的氛圍,李觀一看著那籠罩了近乎於小半座阿耆尼城的龐大沙暴漩渦,呢喃道:「.————!!這是,陣法?!」

  「大前輩他和我們分開一個月,就是為了————·

  「完成這一座陣嗎?」」


  李觀一看著那近乎於天象偉力的恐怖沙暴漩渦,一時間有些恍惚,個人的武功,竟然可以抵達如此的境界,如此的恢弘,幾乎不遜色於太姥爺那一劍。

  阿耆尼城孤獨地佇立在西域的大地上。

  十萬大軍奔騰如雷,氣勢恢弘;而在那城池一處方位,風暴越發地張狂,忽而,似乎是天上的雲和兩股不同沙暴的碰撞抵達一個極致。

  眾人眼前閃過一道白光。

  白光映照在眼窩裡,三個呼吸才散開。

  巨大的龍捲風暴之中,一道道雷霆奔走著,嘶吼著。

  緊隨其後的,就是彷佛讓大腦都茫然的連綿不絕的低沉震動,李觀一的軍勢都受到了些微的影響,大漠上的人們,都恐懼著天威,崇敬著天上的天神,雪山上的神女。

  風暴,雷霆,城池,當率軍沖向這些的時候,那天上墜下的雷霆,足以對西域的任何軍隊產生巨大的影響,即便是此刻的李觀一部眾,士氣也會大跌。

  他們對李觀一的信任極高,但是卻還不能超過從小到大聽到的傳說和諸神的威嚴。

  幾乎是在這些部族的人產生遲疑的瞬間。

  破軍已反應過來。

  年輕的謀士展開雙臂,大聲高呼:「這是天神的震怒!」」

  「吾等前來,沙暴皆退避!」

  「西域之上,天授與大地和人民的英雄天格爾,率領他魔下的人民,討伐城池,看那雷霆,那是天上的諸神敲擊戰鼓,為吾等正義之師擊鼓助威!!!」

  瑤光雙目泛起淡淡的銀色,用奇術的手段,把破軍的聲音傳遞到李觀一軍勢所及的每一處。

  士氣不但沒有因此受到影響,反倒是進一步暴漲。

  沙暴幾乎籠罩了整個大城。

  黃沙漫漫,白日昏沉!

  天下皆知,不能給陣魁足夠的準備時間,卻並沒有誰能夠說出來,如果提前約定了時間,並且給出陣魁足夠準備時間的情況下。

  會面臨怎樣的情況。

  那是如劍狂之劍,軍神軍勢一般的恐怖。

  老司命站在那裡,他握著玄龜擋在面前,感覺到自己的白髮都逆著朝著天空升起來,還有好多巴巴的,老司命伸出手捏著自己的頭髮,手指和頭髮之間就炸開一道微小的電弧。

  啪一聲。

  有點麻。

  不過,,有意思。

  老司命玩這電弧,不亦樂乎。

  最後感覺到就連他的功體都覺得有點酥酥麻麻的,才沒有繼續手賤下去,只咧了咧嘴,和老玄龜一起瞪大眼晴看著天空,覆蓋整個大城的浩瀚大陣,呢喃道:

  「釣魚的玩真的了。」

  「不是,你們何苦呢—·

  「老夥計,你說,為什麽有的人知道了這傢伙的軟肋是他女兒,就會對他女兒退避三舍好好照顧;而有的人知道他的軟肋是他女兒,就會想要拿著他女兒拿捏他?」

  老司命臉上真的有茫然:

  「他們怎麽敢的?!」

  老玄龜沉思道:「我不知道。』」

  「就像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用自己的法相當做盾牌一樣。」

  老司命爽朗笑起來:「真巧!」」

  「我也不知道!」

  說著順便拿起了玄龜,擋住了被捲起來砸下的一塊石頭,眶當一聲,玄龜的龜殼上多出了一個白點印子,老司命很不講究,哈了口氣,往掌心吐了口唾沫,

  嘎吱嘎吱擦了擦。

  玄龜的背上那個白印子就沒了。

  玄龜的臉上,很是惆悵啊。

  釣鯨客一路前來,是以天象,地勢,風暴為陣。

  一路引導著整個西域大漠的天象,最終於此引爆,雖是借天地之力,可是陣法就是以巧思奇想,借力而為,隨手為陣的,是司危的境界。

  可是順天時,借地利,為我所用,卻是傳說之境了。

  不過,老司命也知道釣鯨客這傲慢傢伙的另一面,這狂沙風暴,也只是看著嚇人,實際上殺傷力不大,只是為了將這城中數十萬百姓嚇回家中躲避,以免復仇的時候傷及無辜。


  釣鯨客乞弓出身,嘴上不饒人,手下卻能分得清無辜者和該殺者,也知道百姓大多的性情,知道自己若如什麽江湖豪客,比武之前,好生勸說,卻是無用。

  不如升騰風暴,他們自會好好藏起來。

  老司命看到那邊有個中原和尚,正在捧著茶盤膝坐在那裡,旁邊放著一根長棍,老司命見得眼熟,問道:「小和尚,你看起來倒是有些歌眼熟。」

  這和尚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訝異,道:

  「是學宮陰陽大宗,司命老爺子嗎?」

  老司命得意洋洋,道:「哦,你小子認識我!」

  和尚爽朗道:「是啊,學宮的人都認識你。」

  「司危老前輩之前每天都說您是個不敢應戰的老不修,拿著法相當盾牌的陰陽家。」」

  老司命:

  老司命乾咳一聲,轉移話題,道:

  「怎麽不躲起來?」

  和尚喝了口滾燙滾燙的茶,挺起胸膛,自豪道:

  「我,十三橫練最高境界!」

  「水火不侵!」

  「這樣滾燙的茶也不用放下!』」

  「自是不必躲的。」

  眶的一聲,一塊沾染了雷霆的石頭落在和尚身上,被直接震碎了,絲絲縷縷的藍色電紋在他身上遊走,眉毛都豎起來,硬是一聲不,那一身筋肉橫練,確實是當世都有數。

  老司命眼晴亮起,盛讚:「這麽厲害?!」」

  和尚點頭。

  老司命想了想,躲在和尚身後。

  他把這和尚當盾牌,拍了拍他:「真是厲害啊!」」

  這和尚得意仰起頭。

  老司命道:「確實是厲害無比,比我老頭子好多了!」」

  和尚的嘴角都勾起了。

  玄龜嘆了口氣,拍了拍這橫練和尚,心中有些許憐憫之心。

  你好,盾牌二號。

  我是你的前輩。

  老司命確定自己安全,才抬起頭去看此番變化,那風暴之中,銀髮男子袖袍翻卷,卻只盤膝坐在空中,他抬起手一抓,魔宗駐地裡面的卷宗就已經翻卷著飛起來。

  季宗誠站在魔宗大陣之中,本來的密室,奢華的院落,都已經被掀了,天下都稱說,陣魁之陣強橫,但是劍術,拳腳,內功都不如其他三位。

  今日才知。

  如此說法簡直,放屁!

  那銀髮男子幾乎如人形凶獸,直接從主幹道上硬生生拆過來的,魔宗弟子,

  或者被他直接一掌按下,將頭顱直接按入胸膛之中,一時未死,看到自己心臟,

  驚恐而亡。

  或者被他直接叩住天靈蓋,只順勢一抽,就將脊椎抽出,本身則癱軟死於地上,袖袍一卷,百十台機關弩機的弩矢直接翻卷逆轉,射成了篩子。

  陣魁之內功,劍術,拳腳,身法,不如其他幾位。

  是真。

  可是說這樣評價的那人並不曾說過。

  他之內功,絕藝,也只不如這幾位。

  如今見這般模樣,季宗誠亦是心中緊張,卻仍舊安下心來,占據此陣,調動那殘留的人道氣運,大聲道:「陣魁小輩,可還記得老夫?」

  「老夫名動江湖之時,你還只是個黃口小兒。」

  「你當日殺我兒子,兒媳,孫子,孫媳,老夫和你有血海深仇,今日,就以這滿城大陣,和你陣魁,討教一番!」」

  釣鯨客垂眸,並不在意季宗誠。

  他只是拿起那捲宗,裡面密密麻麻,寫著的都是魔宗核心成員的名字,季宗誠兀自不解,卻見到那天下江湖傳說淡淡道:「桑文躍。」

  這是個西域人的名字,魔宗客卿。

  他被念了名字,心中下意識一動,低頭,可是卻早在陣法之中,一股風暴把他捲起來,下一刻,轟鳴聲中,這大陣碰撞,炸開一道雷霆。

  紫色雷霆轟然砸下,直接劈碎他的頭顱,死得不能再死。

  釣鯨客手指移動,不緊不慢地念第二個名字。


  一個名字之後,就有一個魔宗中層被席捲起來,直接雷霆轟死,那一身黑袍,盤膝坐在風暴之中的江湖傳說銀髮亂舞,他來這裡,不是來講道理,甚至不只是報仇的。

  他只有一個目的一

  不是殺死。

  而是。

  虐殺!

  點一名字,如閻王道名,被席捲起來的,皆是被轟殺至死,季宗誠看著這一幕,目毗欲裂,他掀起一身豪情,呼喚這大陣之威風,道:「我來做你的對手!!!」

  陣法開啟,無邊無際,浩瀚磅礴,玄妙至於極處。

  釣鯨客手指平淡落下。

  無邊大陣,瞬間崩碎。

  季宗誠被大陣反噬,張口噴出鮮血,所謂豪情,一切勇武,都似乎在這一瞬間破碎了,在這一瞬間,他意識到了自己和武道傳說的差距,看到那銀髮男子漠然道:

  「你算是什麽東西。」」

  「也配和我說話。」

  他目光看著季宗誠,頓了頓,淡淡道:

  「一條活了兩百多年的狗罷了。」

  季宗誠一瞬間被點爆了內心心防,但是面對著幾乎是明面上施威,虐殺的釣鯨客,他握著雙拳,忽然大呼一聲:「你可以殺我,卻不能辱我!!!」

  相柳法相爆發。

  只是這個時候,沒有雷霆聲,卻又傳來了轟然雷霆。

  釣鯨客眸子泛起一絲絲異色,抬起頭看向遠方自那天邊天和地接觸的地方,忽然就起了一線暗黃色的浪潮,這城池城牆上還有守城軍,握著弓箭,弓弩,他們是被魔宗高層和阿耆尼城貴族們拋棄的棄子。

  但是這些弓箭手卻見到那遠處一線昏黃。

  他們這一輩子不曾離開大漠,不曾去過中原,去見到那中原的一線浪潮。

  但是此刻,他們卻在這裡,看到了彷佛是江南一線潮般的景色,萬軍齊齊衝鋒,天上的奔雷,是江湖之中的絕巔,大地之上的雷霆,是天下英豪提起兵鋒。

  守將顫慄著,卻還是拉開弓箭。

  數千弓箭手,包括有高價從中原購買的機關弩都開啟,守將的眼睛都冒出血絲,看著這奔騰如雷霆的大軍,煙塵洶湧,知道此刻一切作為都如同笑話。

  但是作為守將,貴族們離開,他不能走。

  即便是面臨這般不可戰勝之敵,也不能跑,背後即是城池。

  他猛然揮舞手掌,紅著眼晴,大呼:「放箭!!!』

  一片箭雨射出,這幾乎可以算是萬箭齊發的赫赫聲勢,卻在此刻顯得那麽渺小,無力,李觀一抬起手注視著這落下的箭雨,舉起手中兵戈。

  瘋狂衝鋒之下,兵家戰陣終於成型,

  風覆陣!

  呼吸相連,氣機相通,以李觀一為核心,一股流風似乎出現,抵禦箭矢,令箭矢的方向打偏,如同正面撞開箭雨。

  這是中原兵家基礎戰陣之一,卻也是上限最高的戰陣之一,可以抵禦劍氣,

  箭雨,只是在這個瞬間,李觀一腰間黃金王印晃動。

  李觀一心神合一,彷佛窺見了這陣法的另外一種變化,

  於是,那激盪的風在這個時候流轉,變化,化作了低沉的猛虎咆哮,三百年前,吐谷渾王最為擅長的兵家戰陣,雲從龍,風從虎,此乃,虎魄風嘯陣。

  狂風扭曲,彷佛化作了巨大無邊的猛虎,這正是名將和大軍軍勢契合之後,

  誕生的如同武者法相的存在。

  聚集十萬人之氣勢,屬於李觀一的猛虎兵魂昂首咆哮。

  似乎從三百年前的羅月重新出現,落足於這後世之中。

  落下的箭雨在風中凝滯。

  李觀一的心臟劇烈跳動,幾乎是本能,他抬起手中長槍,想要高呼風,但是這裡不是中原,他循著猛虎王印的力量,大聲呼喊出了西域的衝鋒之名。

  而背後十萬人戰意抵達巔峰,他們整齊劃一,放下刀。

  拿起弓。

  朝著前方射出箭矢,箭矢在風中流轉,猛虎咆哮聲中朝著前方衝去,組成了那猛虎的毛髮,於是虛幻的猛虎從虛空之中走出,變得真實。

  李觀一以手中的長槍操控這軍勢,猛然朝著前方攢刺。

  彷佛羅月的重演。

  這一座三百年前被吐谷渾征服的城池。

  再度面臨了當年征服它的力量。

  只在青史記錄之中的陣法再現。

  巨大的猛虎軍魂朝著前方衝去,本來會四方散落的箭矢,在這一瞬間被裹挾,十萬箭矢,如暴風攢刺,朝著這城池轟然落下。

  「虎嘯!!!」

  是以—

  城破。

  【五月,伐阿耆尼城,天公擂鼓,一擊以定】

  《天■傳》·薩阿坦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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