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被選擇的人，是我哦
「下.......雨了？」艾琳怔怔地看著天空。
方才還算晴朗的天空此刻烏雲密布，大片大片的樹葉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吹得飄向孤遠的天際線，然後雨落了下來，所有的山石草木都在雨水當中逐漸朦朧。
「啪嗒——」
不只是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可能是小石子，也可能是長槍杵地的聲音，甚至是靴子綻放的響聲，總之那道聲音就像是房間裡魔法夜明珠的開關，響起之後，昏暗的天忽的又變成流光溢彩，比節日的銀色大道上的魔法霓虹燈還要絢爛。
但是下一刻，七色光中的六色忽地又暗了下來，僅存的紅侵占了他們曾經所在的區域，顏色由淡轉深，漸漸的變成了猩紅的血色。當輝光凝聚到最頂峰的時候，一輪血月，冉冉升起。
沐浴在已經化作血雨的雨幕當中，伊諾克仰頭看天，血色天空倒映在他的眼眸當中，像是一尊修羅世界。
「哈哈，哈哈哈——」
他撤掉頭套，幾近癲狂的大笑著。
儘管擁有的詞彙量甚是豐富，但此刻沒有任何詞語句子能夠形容他的興奮之情，他只能用這樣一種瘋魔般的姿態，來揮灑被神靈承認的喜悅。
「可不要高興的太早哦。」
清亮的少年音從耳邊飄過，伊諾克本該不予理睬，不允許他打擾自己的興奮才是。
事實上他也準備這麼做，然而當長槍剛剛抬起的時候，他臉上的扭曲表情忽然一僵，旋即又有變化。
此刻他們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仿佛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將除開他們兩個之外的人全部抹去了一般，然後將整個世界，當做他們兩個專屬的競技場。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倒還不至於讓伊諾克的表情從扭曲到僵硬，再到憤怒地重新扭曲。
「你，你為什麼，你憑什麼？！」他厲聲吼著，震顫的瞳孔當中溢滿不解。
因為在他的對面，少年渾身溢滿血色流光，其凝聚而成的鎧甲上的紋路，在此刻無比清晰。
那是一副足以被稱之為怪物的頭像，它頭頂巨角，醜陋的臉龐之上儘是奇異的鱗片，背後兩把碩大巨斧交叉成型，血氣沖天。
不過，伊諾克在意的不是那些紋路構成的圖畫，而是稜角都變得清晰之後的整套鎧甲形態。
他知道那是什麼。
在有限的知識里，他了解過恐虐勇士們上戰場之時的模樣。
他為什麼，會擁有血之神的鎧甲？
伊諾克理解不能，因為他能察覺到林恩剛剛才借用了色孽的力量，絕對已經是色孽神選之一。
所以，為什麼？
「混蛋。」
伊諾克懶得去想那麼多了。
他提起長槍，眼神里充斥著殺意。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在被歡愉之主青睞的同時掌控血之神的鎧甲，但他又不是所謂的偵探家和破案的衛兵，需要找出一切真相才能結案。
他只要把他殺了，成就自己就行了。
至於那副擁有著血之神氣息的鎧甲.......
伊諾克緩步走向林恩，聲線冷冽：「把它交出來。」
「哦？」
林恩眉眼輕抬，唇角微翹，似是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笑話。
「不愧是有知識的貴族，連開玩笑的能力都與眾不同。」
「呵。」
「嘖，那我現在應該跪地求饒叫破喉嚨嗎？還有，您這就已經不把自己當人看了嗎？」林恩笑容不減，「雖然我也覺得種豬確實與您比較相像就是了.......哦，抱歉，我的話有誤，您好像沒幾個孩子，連種豬都比不了呢。」
伊諾克額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跳。
眾所周知，他現在雖然轉變了信仰，但之前可是沒變的。
而作為信仰歡愉的一員，伊諾克迄今為止，居然沒有一個孩子。
其中為何，似是值得深思。
深呼吸，伊諾克緩緩平復著自己的心緒，閉眼再睜眼，眼中已然儘是冷光。
他並不準備繼續多跟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子說些什麼，因為在資料的了解中，這小子從小到大由于姓氏的關係就沒被人正眼看待過，在那樣的環境鍛鍊出來的口舌，他還真不一定能說得過。
但他並不需要用語言來為自己博取優勢。
長槍與圍繞在身體周遭的紅色流光交相輝映，男人的身型如同出膛炮彈般忽然暴起。
只需要一個呼吸的時間，他就能貫穿少年並不寬厚的胸膛，將他釘死在其背後的巨樹之上。
面對致命危險，林恩仍保持著微笑，忽然開口。
「你為什麼不稍稍嘗試一下你的『神』，給予你的賜福呢？」
「難不成，是用不出來嗎？」
他略微有些單薄的唇瓣輕輕啟合，說出來的話語除開諷刺之外似乎軟軟綿綿。
就好像，他真的用不出來一樣。
「怎麼可能，既然如此，我便讓你.......」
伊諾克的話語沒有繼續下去，他的臉色，又一次開始了變化，但相較於之前，這一刻的他，竟然顯得有些慌亂。
「沒有，怎麼會........怎麼會沒有？！」
他丟開長槍，像個出門忘記帶錢了的小孩一樣，四處摸索著自己的身體。
可是，他能摸索到的，只有似是膨脹但其實並沒有增加太多的魔力，與稍微有了那麼點特殊變化的魔力屬性。
神選者應該擁有的賜福，他，並沒有感受到。
「為什麼？怎麼會！！」
伊諾克撕心裂肺地吼叫著，渾身因為過於激動顫抖不已。在摸不出結果之後，他又突然猛地看向林恩，雙目赤紅的幾乎要滲出血水。
「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你知道嗎？」林恩仍舊站在原地，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轉口說道，「儘管那四位神靈並非兄弟，反而像是仇人一般，互相之間恨不得親手手刃對方，但......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在他們麾下，無論屬於哪一方的生物，都不會，或者說，沒有資格成為神靈眼中的敵人——尤其是對於血之神來說。」
伊諾克變幻莫測的面容上忽的出現一絲茫然。
他沒太聽懂，林恩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據我了解，血之神相較於其他三位神靈，性格耿直的像一塊木頭。相較於其他三位神靈的彎彎繞繞，祂的目的向來簡單的令人震驚。」
「強大，無與倫比的強大，讓自己成為最強大的強大。」
「鋼鐵相擊的聲音即是祂的讚美詩，揮舞鐵錘和戰斧便是對祂的膜拜；戰吼『血祭血神』，然後砍死所有人。」
「所以為什麼殺戮會引起祂的注意？因為足夠的殺戮能夠證明，做出這樣行為的人，比一般人，更加強大。」
「祂不會在意那個『強大的人』是處於何方，只要足夠強大，就會引起祂的注視。」
「所以說。」
頓了頓，林恩忽然笑了：「你該不會以為只要站在祂們的對面，就會成為祂們的眼中釘，從而就.......不會受到關注了吧？」
「你不會以為，你才是那個，應該得到賜福的人吧？」
他忽的手掌虛握。
密密麻麻的血色輝光於鎧甲之上開始閃耀，它們帶著難以抵抗的血腥暴戾驅逐了周圍所有的魔力因子，整個世界仿佛真正淪為了唯有殺戮方能存在的世界。
而在其本人身上，肉眼可見的力量感隨著鎧甲上愈發清晰的線條開始湧現，周遭的似霧血氣都因此被震得微微顫抖，難以抵抗。
這是恐虐之神的賜福。
無與倫比的偉力。
林恩眉眼輕抬，笑的很是燦爛。
.......
伊諾克差點就瘋掉了。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混蛋！！」
他咆哮著，扛起長槍，發了瘋似的衝上前：「給我死！！」
自己期望的東西被其他人奪走，使這位曾經一向優雅的貴族理智接近崩潰。
他忘卻了應有的技巧，忘卻了小心翼翼，此刻的他心中唯有一條。
把這個將自己東西搶走的傢伙，殺死！
這本該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才對。
他是三階的大騎士，林恩只是一個即將從新生畢業的學生，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他都不可能輸掉這場單挑。
可是，今天的世界，並不站在他這一邊。
蹲在一邊石頭上的伊薇特輕輕揮了揮爪子。
於是，竭盡全力想要展開屬於騎士們獨有的衝鋒的伊諾克，便成了一個用慢動作取悅觀眾的小丑。
「嘖，意外的艱難呢。」她維持著輕輕震顫的爪子，抬頭瞥了眼天空，「維持公平競爭？我可不喜歡只有蠢貨才會進行的行為。」
伊薇特眉頭微皺：「居然要比我強上那麼多嗎.......嘖，也就這麼一會兒了。」
話語隨風而散，她一邊維持著爪子不往後退去，抬頭輕喊。
「三十秒，解決他。」
林恩聽到了她的呼喊，微微頷首，表示知曉。
他抽出長劍，凝眸望向緩慢踏步而來的男人。
這一刻，他甚至能親手看見對方雙手手背上的紋路，每一根都是刺目的血紅，像是一條又一條的血蛇纏繞而上。
一整雙手，就像是群蛇的巢。
「鏘——」
長劍沿著長槍的槍柄緩緩滑落，輕而易舉地將蛇的巢穴懶腰斬斷，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輕巧，就好像只是在隨手撥動豎琴的琴弦。
「啪嗒——」
手掌跌落在地的速度與男人的動作完全不在一個維度，血腥味很快便溢散而開，蔓延至少年的鞋底邊，再緩緩滲入他的鼻腔。
長劍從手腕截斷手掌之後，並沒有停止動作，而是順勢轉折，由斬變刺，穿過男人的左側胸膛。
「滴答——」
血滴從劍刃出來的鋒處緩緩滴落在地上，清脆的有些刺耳。
林恩微微皺了皺眉。
他的劍是奔著心臟去的，但在即將進入之時，伊諾克的身型卻忽然有了變動，使得他避開了最致命的區域。
「小.......子.......」
伊諾克那雙滲血的雙眼死死盯著林恩的臉龐，如果目光可以吃人，那麼林恩會連帶著骨頭一起被他咬碎，再混著唾沫吐掉。
可惜的是，他並不是傳說中的超人，目光不能給人帶來任何實際性的傷害。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調集身體內所有的魔力，而後運轉起來。
「你最好，不要讓我活著。」他咧著嘴，露出一個極度可怕的笑容，「否則.......」
他止住了話語，極為艱難的行動能力並不允許他繼續下去。
「武技嗎？」
林恩無視掉他的話，同時注意到了他的魔力波動，正要抽出長劍，但伊諾克此刻胸膛之上的肌肉卻死死地縮緊，鎖住了他第一時間的行動能力。
當下一刻長劍被抽出並帶起大蓬鮮血的時刻到來至極，伊諾克身上光華大盛。
而也就是同時，伊薇特的爪子忽然似是難以維持似的，倒了下來。
「咔嚓——」
血色的天空開始破碎，山河崩壞，大地龜裂。
當混沌吞噬一切的時候，林恩睜眼見到的，唯有地面那一長串的鮮血痕跡。
「居然跑掉了嗎？」
林恩環視周圍，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很遺憾。」伊薇特邁著優雅的貓步向他走來，「預估的三十秒，可能還是長了點。」
「.......」
林恩粗略算了算從自己拔劍出手刺向伊諾克這一串動作的時間，大概只有十秒鐘左右的樣子。
這還真是......長了點。
「那個傢伙已經遠去了，汝想要追，應該是追不上了。」伊薇特端詳了一下林恩的模樣，說，「汝似乎，還有一些問題想問的樣子。」
林恩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話說起來，您是如何認為，我一定能在那位血之神的選擇當中，占據上風的？」
方才還算晴朗的天空此刻烏雲密布，大片大片的樹葉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吹得飄向孤遠的天際線，然後雨落了下來，所有的山石草木都在雨水當中逐漸朦朧。
「啪嗒——」
不只是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可能是小石子，也可能是長槍杵地的聲音，甚至是靴子綻放的響聲，總之那道聲音就像是房間裡魔法夜明珠的開關，響起之後，昏暗的天忽的又變成流光溢彩，比節日的銀色大道上的魔法霓虹燈還要絢爛。
但是下一刻，七色光中的六色忽地又暗了下來，僅存的紅侵占了他們曾經所在的區域，顏色由淡轉深，漸漸的變成了猩紅的血色。當輝光凝聚到最頂峰的時候，一輪血月，冉冉升起。
沐浴在已經化作血雨的雨幕當中，伊諾克仰頭看天，血色天空倒映在他的眼眸當中，像是一尊修羅世界。
「哈哈，哈哈哈——」
他撤掉頭套，幾近癲狂的大笑著。
儘管擁有的詞彙量甚是豐富，但此刻沒有任何詞語句子能夠形容他的興奮之情，他只能用這樣一種瘋魔般的姿態，來揮灑被神靈承認的喜悅。
「可不要高興的太早哦。」
清亮的少年音從耳邊飄過，伊諾克本該不予理睬，不允許他打擾自己的興奮才是。
事實上他也準備這麼做，然而當長槍剛剛抬起的時候，他臉上的扭曲表情忽然一僵，旋即又有變化。
此刻他們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仿佛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將除開他們兩個之外的人全部抹去了一般，然後將整個世界，當做他們兩個專屬的競技場。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倒還不至於讓伊諾克的表情從扭曲到僵硬，再到憤怒地重新扭曲。
「你，你為什麼，你憑什麼？！」他厲聲吼著，震顫的瞳孔當中溢滿不解。
因為在他的對面，少年渾身溢滿血色流光，其凝聚而成的鎧甲上的紋路，在此刻無比清晰。
那是一副足以被稱之為怪物的頭像，它頭頂巨角，醜陋的臉龐之上儘是奇異的鱗片，背後兩把碩大巨斧交叉成型，血氣沖天。
不過，伊諾克在意的不是那些紋路構成的圖畫，而是稜角都變得清晰之後的整套鎧甲形態。
他知道那是什麼。
在有限的知識里，他了解過恐虐勇士們上戰場之時的模樣。
他為什麼，會擁有血之神的鎧甲？
伊諾克理解不能，因為他能察覺到林恩剛剛才借用了色孽的力量，絕對已經是色孽神選之一。
所以，為什麼？
「混蛋。」
伊諾克懶得去想那麼多了。
他提起長槍，眼神里充斥著殺意。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在被歡愉之主青睞的同時掌控血之神的鎧甲，但他又不是所謂的偵探家和破案的衛兵，需要找出一切真相才能結案。
他只要把他殺了，成就自己就行了。
至於那副擁有著血之神氣息的鎧甲.......
伊諾克緩步走向林恩，聲線冷冽：「把它交出來。」
「哦？」
林恩眉眼輕抬，唇角微翹，似是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笑話。
「不愧是有知識的貴族，連開玩笑的能力都與眾不同。」
「呵。」
「嘖，那我現在應該跪地求饒叫破喉嚨嗎？還有，您這就已經不把自己當人看了嗎？」林恩笑容不減，「雖然我也覺得種豬確實與您比較相像就是了.......哦，抱歉，我的話有誤，您好像沒幾個孩子，連種豬都比不了呢。」
伊諾克額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跳。
眾所周知，他現在雖然轉變了信仰，但之前可是沒變的。
而作為信仰歡愉的一員，伊諾克迄今為止，居然沒有一個孩子。
其中為何，似是值得深思。
深呼吸，伊諾克緩緩平復著自己的心緒，閉眼再睜眼，眼中已然儘是冷光。
他並不準備繼續多跟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子說些什麼，因為在資料的了解中，這小子從小到大由于姓氏的關係就沒被人正眼看待過，在那樣的環境鍛鍊出來的口舌，他還真不一定能說得過。
但他並不需要用語言來為自己博取優勢。
長槍與圍繞在身體周遭的紅色流光交相輝映，男人的身型如同出膛炮彈般忽然暴起。
只需要一個呼吸的時間，他就能貫穿少年並不寬厚的胸膛，將他釘死在其背後的巨樹之上。
面對致命危險，林恩仍保持著微笑，忽然開口。
「你為什麼不稍稍嘗試一下你的『神』，給予你的賜福呢？」
「難不成，是用不出來嗎？」
他略微有些單薄的唇瓣輕輕啟合，說出來的話語除開諷刺之外似乎軟軟綿綿。
就好像，他真的用不出來一樣。
「怎麼可能，既然如此，我便讓你.......」
伊諾克的話語沒有繼續下去，他的臉色，又一次開始了變化，但相較於之前，這一刻的他，竟然顯得有些慌亂。
「沒有，怎麼會........怎麼會沒有？！」
他丟開長槍，像個出門忘記帶錢了的小孩一樣，四處摸索著自己的身體。
可是，他能摸索到的，只有似是膨脹但其實並沒有增加太多的魔力，與稍微有了那麼點特殊變化的魔力屬性。
神選者應該擁有的賜福，他，並沒有感受到。
「為什麼？怎麼會！！」
伊諾克撕心裂肺地吼叫著，渾身因為過於激動顫抖不已。在摸不出結果之後，他又突然猛地看向林恩，雙目赤紅的幾乎要滲出血水。
「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你知道嗎？」林恩仍舊站在原地，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轉口說道，「儘管那四位神靈並非兄弟，反而像是仇人一般，互相之間恨不得親手手刃對方，但......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在他們麾下，無論屬於哪一方的生物，都不會，或者說，沒有資格成為神靈眼中的敵人——尤其是對於血之神來說。」
伊諾克變幻莫測的面容上忽的出現一絲茫然。
他沒太聽懂，林恩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據我了解，血之神相較於其他三位神靈，性格耿直的像一塊木頭。相較於其他三位神靈的彎彎繞繞，祂的目的向來簡單的令人震驚。」
「強大，無與倫比的強大，讓自己成為最強大的強大。」
「鋼鐵相擊的聲音即是祂的讚美詩，揮舞鐵錘和戰斧便是對祂的膜拜；戰吼『血祭血神』，然後砍死所有人。」
「所以為什麼殺戮會引起祂的注意？因為足夠的殺戮能夠證明，做出這樣行為的人，比一般人，更加強大。」
「祂不會在意那個『強大的人』是處於何方，只要足夠強大，就會引起祂的注視。」
「所以說。」
頓了頓，林恩忽然笑了：「你該不會以為只要站在祂們的對面，就會成為祂們的眼中釘，從而就.......不會受到關注了吧？」
「你不會以為，你才是那個，應該得到賜福的人吧？」
他忽的手掌虛握。
密密麻麻的血色輝光於鎧甲之上開始閃耀，它們帶著難以抵抗的血腥暴戾驅逐了周圍所有的魔力因子，整個世界仿佛真正淪為了唯有殺戮方能存在的世界。
而在其本人身上，肉眼可見的力量感隨著鎧甲上愈發清晰的線條開始湧現，周遭的似霧血氣都因此被震得微微顫抖，難以抵抗。
這是恐虐之神的賜福。
無與倫比的偉力。
林恩眉眼輕抬，笑的很是燦爛。
.......
伊諾克差點就瘋掉了。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混蛋！！」
他咆哮著，扛起長槍，發了瘋似的衝上前：「給我死！！」
自己期望的東西被其他人奪走，使這位曾經一向優雅的貴族理智接近崩潰。
他忘卻了應有的技巧，忘卻了小心翼翼，此刻的他心中唯有一條。
把這個將自己東西搶走的傢伙，殺死！
這本該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才對。
他是三階的大騎士，林恩只是一個即將從新生畢業的學生，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他都不可能輸掉這場單挑。
可是，今天的世界，並不站在他這一邊。
蹲在一邊石頭上的伊薇特輕輕揮了揮爪子。
於是，竭盡全力想要展開屬於騎士們獨有的衝鋒的伊諾克，便成了一個用慢動作取悅觀眾的小丑。
「嘖，意外的艱難呢。」她維持著輕輕震顫的爪子，抬頭瞥了眼天空，「維持公平競爭？我可不喜歡只有蠢貨才會進行的行為。」
伊薇特眉頭微皺：「居然要比我強上那麼多嗎.......嘖，也就這麼一會兒了。」
話語隨風而散，她一邊維持著爪子不往後退去，抬頭輕喊。
「三十秒，解決他。」
林恩聽到了她的呼喊，微微頷首，表示知曉。
他抽出長劍，凝眸望向緩慢踏步而來的男人。
這一刻，他甚至能親手看見對方雙手手背上的紋路，每一根都是刺目的血紅，像是一條又一條的血蛇纏繞而上。
一整雙手，就像是群蛇的巢。
「鏘——」
長劍沿著長槍的槍柄緩緩滑落，輕而易舉地將蛇的巢穴懶腰斬斷，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輕巧，就好像只是在隨手撥動豎琴的琴弦。
「啪嗒——」
手掌跌落在地的速度與男人的動作完全不在一個維度，血腥味很快便溢散而開，蔓延至少年的鞋底邊，再緩緩滲入他的鼻腔。
長劍從手腕截斷手掌之後，並沒有停止動作，而是順勢轉折，由斬變刺，穿過男人的左側胸膛。
「滴答——」
血滴從劍刃出來的鋒處緩緩滴落在地上，清脆的有些刺耳。
林恩微微皺了皺眉。
他的劍是奔著心臟去的，但在即將進入之時，伊諾克的身型卻忽然有了變動，使得他避開了最致命的區域。
「小.......子.......」
伊諾克那雙滲血的雙眼死死盯著林恩的臉龐，如果目光可以吃人，那麼林恩會連帶著骨頭一起被他咬碎，再混著唾沫吐掉。
可惜的是，他並不是傳說中的超人，目光不能給人帶來任何實際性的傷害。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調集身體內所有的魔力，而後運轉起來。
「你最好，不要讓我活著。」他咧著嘴，露出一個極度可怕的笑容，「否則.......」
他止住了話語，極為艱難的行動能力並不允許他繼續下去。
「武技嗎？」
林恩無視掉他的話，同時注意到了他的魔力波動，正要抽出長劍，但伊諾克此刻胸膛之上的肌肉卻死死地縮緊，鎖住了他第一時間的行動能力。
當下一刻長劍被抽出並帶起大蓬鮮血的時刻到來至極，伊諾克身上光華大盛。
而也就是同時，伊薇特的爪子忽然似是難以維持似的，倒了下來。
「咔嚓——」
血色的天空開始破碎，山河崩壞，大地龜裂。
當混沌吞噬一切的時候，林恩睜眼見到的，唯有地面那一長串的鮮血痕跡。
「居然跑掉了嗎？」
林恩環視周圍，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很遺憾。」伊薇特邁著優雅的貓步向他走來，「預估的三十秒，可能還是長了點。」
「.......」
林恩粗略算了算從自己拔劍出手刺向伊諾克這一串動作的時間，大概只有十秒鐘左右的樣子。
這還真是......長了點。
「那個傢伙已經遠去了，汝想要追，應該是追不上了。」伊薇特端詳了一下林恩的模樣，說，「汝似乎，還有一些問題想問的樣子。」
林恩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話說起來，您是如何認為，我一定能在那位血之神的選擇當中，占據上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