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帝王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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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門外,顧彥昭臉上的表情換了又換,卻始終沒有推門。

  「進來吧!」

  顧律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聽上去並沒有多少怒火。

  「父親。」

  顧彥昭微微躬了躬身,剛想解釋最近出的這些破事,顧律就招了招手。

  「近前來。」

  桌案上擺著一副地圖。

  「這是?」顧彥昭一頭霧水。

  顧律道,「三日後,這裡會出現天賜,你的生辰八字會出現在碑文之中,今日你便起程秘密返回東陵,若無意外,皇上會親自下旨將你召回。」

  「回東陵?」

  顧彥昭的心裡有些突突,「回落日山莊嗎?」

  「對,回落日山莊,你娘的英靈在那裡,她會保佑你,踏出這一步。」

  顧律的話讓顧彥昭的臉又白了幾分。

  他不想回去。

  可這話,他不敢說。

  「真的能成嗎?」

  他猶豫著問了一句,顧律抬眸看了過來。

  「難不成靠你的先知夫人?」

  顧彥昭的臉面被狠狠踩在了地上,他再未反駁半句。

  ……

  聽雨閣中,

  秦之顏正吃著秋月切好的香瓜,翻看著最近的店鋪進帳,就聽見外面陳七的冷喝。

  「瑞王殿下,此乃先帝親封的郡王府,門匾上更是有先帝金印,你若硬闖,別怪我手中刀劍無眼。」

  墨涵幀站定在原地,遙遙看向內宅中的秦之顏。

  「堂嫂,本王遞了帖子卻被拒之門外,這便是郡王府待客的規矩嗎?」

  秦之顏看見他就煩。

  論輩分,雖然墨寒炫是堂兄,可若論品級,郡王又哪裡比得上真正的皇子。

  將香瓜丟開,她扶著秋月的手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邊沒有再往外邁,微微欠了下身。

  「見過瑞王殿下。」

  「堂嫂不必多禮。」墨涵幀臉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又恢復成以前翩翩公子的模樣,自有一番貴氣天成。

  他抬手揮開陳七橫在面前的長劍,剛走兩步,陳七再次擋在前面,這一次劍出了鞘,鋒利的寒光讓墨涵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起來。

  「你這是要殺我?」

  除了墨寒炫,在打架這一塊,陳七誰也沒服過,當即揚起下巴,「你若敢闖,我就敢殺。」

  「哈哈哈哈!」墨涵幀大笑出聲,「堂嫂,你覺得本王該如何處置?」

  秦之顏神色淡淡。

  「你人都死了,如何處置你也看不到,就莫要費心了。」

  陳七差點沒憋住直接笑出來。

  墨涵幀的臉僵的不能再僵。

  「堂嫂還是慎言的好。」

  秦之顏勾了勾唇角。

  「這話同樣送給瑞王殿下,你明知郡王爺離京,還要硬闖郡王府,硬闖聽雨閣內院,到底意欲何為?」

  墨涵幀的表情僵持片刻,再次盪開笑容。

  他偏就喜歡這樣的秦之顏。

  世間美色眾多,可有趣的人,卻少之又少。

  「本王不知做了什麼讓堂嫂如此牴觸,為表清白,那便在這裡說吧,堂嫂不請我坐下嗎?」

  這人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秦之顏看了眼秋月。

  秋月立刻取了個凳子出來,放在了墨涵幀的身後。

  墨涵幀還真的就坐下來,衣擺一掀,半點不見拘謹窘迫。

  秦之顏無語至極。

  「你們退下吧。」

  秋月躬了躬身退到了院門口,沒有多言。

  陳七卻抱著劍,裝模作樣地往後退了兩步,靠在了石亭的柱子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架勢,如果墨涵幀敢做什麼,他絕對敢拔劍。

  秦之顏淡淡揚了下下巴,「瑞王殿下想說什麼,說吧。」


  墨涵幀看了眼不遠處的陳七。

  能有這種本事的人,絕對不是來自秦府。

  看來是墨寒炫留了人。

  為了保護秦之顏?

  以他對墨寒炫的了解,做到這份上,那真的是用了心啊。

  他眼中玩味更甚。

  「本王一直好奇,堂嫂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是怎麼在先知妹妹的手裡,屢戰屢勝的,本王最近運氣欠佳,不如堂嫂給本王看看,該當如何?」

  秦之顏面色平靜。

  「我沒時間陪瑞王殿下拐彎抹角話家常,若你不直說,那就請回吧,陳七,送客!」

  陳七嗷了一聲,幾乎瞬間就到了墨涵幀身邊。

  墨涵幀的臉是徹底黑了。

  一次又一次,真當他不能如何嗎?

  很好!

  他站起身,看向秦之顏的眸子多了幾分寒意。

  「今日父皇問我,考題一事,何解?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問堂嫂,不知堂嫂可有答案?」

  暴露先知之事,最說不通的一件事,就是考題。

  其他所有事看似有跡可循,其實深究下來,也都可兩說。

  唯獨考題卻不行。

  慶安帝一向對科舉極為看重,不可能臨時再定考題方向,肯定是提前有所考量。

  小書院的資料一旦曝光出去,最先生疑的就是慶安帝。

  他是相信真有先知,還是相信有人暴露了他心中思量,這很難說。

  秦之顏定了定神。

  「科舉是朝政,我一個內宅婦人如何得知?」

  墨涵幀笑的越發冷。

  「堂嫂真是過謙了,宮宴當日堂嫂的睿智無人能比。若讓人知曉,連有著先知能力的人都在堂嫂手裡吃了大虧,不知會敬畏還是會忌憚,亦或者……」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後面的話卻沒有說。

  一個在秦家沒有掀起半點水花的名義上的嫡女,入了郡王府卻有了這般能耐。

  到底是誰的能耐?

  慶安帝的這一問,又哪裡是在問考題。

  而墨涵幀今日前來,會不會是慶安帝的意思?

  秦之顏壓下心悸。

  「瑞王殿下的話說完了嗎?若無其他事,請回吧。」

  墨涵幀沒有從她的表情里看到半點起伏。

  這個女人,比他想像的還要有趣。

  他拂了拂袖子,神色不明地說了一句。

  「想必堂兄很快會回京。」

  說完又意味深邃的笑了笑,轉身而去。

  陳七沒聽太懂,秦之顏卻聽的一清二楚。

  待人走了以後,她看向陳七。

  「王爺可是去了東陵?」

  陳七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對。」

  秦之顏的眉心皺了起來。

  帝心難測,最怕的就是生疑。

  若疑惑不能解開,便會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既如此,那就讓其他的雪球也滾得大一些吧。

  「你應有辦法聯繫上王爺,我寫一封信,你送出去,用最快的方式。」

  陳七見她面色沉鬱,忙點了點頭。

  秦之顏轉身回了房間,並未讓秋月研磨,屏退所有人提筆落字,寫的又穩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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